第 10 章 茫茫晴天,蕭瑟的秋風從……(1 / 2)

死生輪回 龐均 4278 字 10個月前

茫茫晴天,蕭瑟的秋風從無處刮來又吹向無處,淩震命阿財帶著自己的腰牌去軍營領一隊人,自己則與如願則先行一步,一天一夜的跋涉,淩震如失了心智的瘋子一般不吃不喝不睡,隻為了儘快能趕到玉溪山,與他同行的士兵,也都緊隨著他的腳步,不敢落下,終於,一行人在第二天傍晚天黑之前,趕到了玉溪山的瀑布旁

萬丈瀑布,一瀉千裡,連接兩處的吊橋自那夜被損壞後,斷斷的垂在一側,瀑布的水氣散在空中卻沒能遮擋住對岸的景象,橋對岸遺留的血跡經過幾日日照風蝕,在地上顯現出黑褐色的斑跡,淩震眼睜睜地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跡,不自覺喘著粗氣,心臟也如被撕開般劇烈疼痛,他沒什麼耐心,控製不住手上的力氣,將如願一把拉下馬,壓到瀑布邊低聲問道

“是這裡嗎?”

如願雙腳幾乎要踩空,懸崖下吹來的冷風夾帶著水汽沁濕他的後背,他被逼著抬起頭,視線迎上淩震那雙幾乎要將自己吞沒的視線

“是……是這裡……”

“他墜崖那晚穿著什麼衣物?”

“玄色圓領常服”

淩震不再為難如願,將他放在一旁,隨即對不遠處的騎兵說到

“剛剛的話都聽到了嗎?人是從這裡墜崖的,身著玄色圓領常服,圍繞著這個區域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玉溪山的瀑布高百丈,下方又是多條江河的交彙點,搜尋起來格外困難,他們在玉溪山臨時駐紮,不眠不休地找尋林染的蹤跡,抑或是屍體,但兩日過去了,搜尋一無所獲

第二天傍晚,天跡比以往更加陰沉些,陰雲不散,狂風不止,駐紮地大帳內,淩震焦躁地踱步,如願則守在一側,另一側爐火燒的溫和,菜粥還未熟,被煨烤著散發出陣陣清香,淩震沒什麼胃口,如願亦然,兩天相處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不過十句,如願對麵前這位平西大將軍一無所知,但能知道的是,林染之於他,絕對是重中之重的人

“你可知染兒為什麼要去伯原郡”

沉默了太久,淩震突然發問,如願抬頭迎上淩震那雙滿是血紅的雙眼,謹慎回複道

“不知,隻是那一夜,林大人突然闖進伯原城,說要帶我走,具體的緣由卻沒有講”

“為什麼是你?你到底是誰?”

淩震突然逼近,如願被他的動作嚇到連連後退

“我……在下不過一介平民大夫,實在不清楚林大人特來護送我的緣由”

“是啊,左不過一個大夫,為什麼——為什麼——”

‘如果不是你,染兒是不是不會死’

後麵的話在淩震即將脫口而出時戛然而止,不,他不能說這種話,麵前這人也是個可憐人,他不能把林染的死因歸罪與麵前這個毫不相乾的人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淩震摸了把臉,蒼白的嘴唇開開合合

“先去吃些東西吧,吃完我找人護送你回左襄”

夜幕剛落,韓遂疾馳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玉溪山,隻見他身著北朝官府冒雨,蓑衣鬥笠下全副武裝的裝扮,目標明確,直奔淩震在玉溪山的臨時駐紮地

“什麼人!竟敢夜闖將軍駐地”

韓遂被攔在駐地門口,引起了一片騷動,隻見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文牒與牙牌,報名身份道

“北周靜影司司事韓遂,特來押犯人如願回汴京受審!”

暴雨沒頭沒尾地往下落,砸在地上,可韓遂的聲音還是傳遍了駐地的每個角落,淩震不可能沒聽見,果真沒一會兒,淩震便邁著闊步從大帳冒雨出來,淩震一見到韓遂就認了出來,便是兩日前在渭河邊攔在他麵前不讓他帶走如願的那人

“你來此有何目的?”

韓遂下馬,與淩震平時,目光堅定,聲音擲地有聲

“北周靜影司司事韓遂,特來押犯人如願回汴京受審!”

玉溪山淩震臨時駐軍點的大帳內,韓遂脫掉蓑衣鬥笠扔於一側,視線掃過大帳內,最終停留在篝火對麵的如願臉上

“叛賊如願,勾結敵軍,出賣同胞,你可知罪!”

韓遂聲如洪鐘,氣勢洶洶,儼然一副問罪的語氣,如願不明白他口中所指,卻還是耐著性子平靜地問道

“不知韓大人口中所說之罪是何?”

“都到這般地步了還在裝傻?好!我今天就要當著淩將軍的麵,將你的所做之事公之於眾,看看,這是什麼!”

韓遂將一油紙包裹擲於如願麵前

“這些書信都是在你的書房發現的,皆是你與佞真勾結,裡應外合的證據,你敢不認!”

如願不敢置信,隨意撿起一封拆開,隻看了個大概,卻隻覺周身發涼

‘郡守畫像與小琢地圖已收到,既與汝——如願約定,絕無食言……’

‘攻城之日定於中秋節,既攻,則不留活口,刀劍無眼,為避免誤傷,請儘早躲避或撤離……’

……

這些信件按照時間順序排列,每一封的內容都與現實發生的事情相對應,如願嘴唇顫抖地反駁

“不可能,絕無可能,這些信絕不可能出現在我的書房中!我也絕不會陷害郡守!我自十三歲父母雙亡成為季家的養子,與郡守季允南情同手足一同長大,為何要陷害他,再者,說我與叛軍勾結,那為何我不早早把這些信件燒毀反倒留下徒增麻煩,單憑幾封真假難辨的信,怎麼能定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