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亂葬崗無功而返已過三天,三天裡,江讓幾乎幾乎變了個人,沉默寡言,心事重重,他憋著一股氣,死守著血石不肯離去,不分晝夜地在幻境裡摸索,試問,好幾次因為在幻境中待得時間太久而差點脫不了身
這日一大早,江讓在幻境中待得忘乎所以,不覺已過兩個時辰,方芷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見江讓情況有些不對,強行拖他出了幻境
江讓強壓下心口的血湧翻滾,看到麵前的方芷,剛才在幻境中看到的幻覺變得越發清晰
“聯南攻北,遠攻近交”
方芷聽罷沒著急接話,而是正襟危坐在桌上擺了棋盤和棋子,伸手示意讓江讓先走
江讓無心下棋,方芷便執白棋先行
“世人都道遠交近攻,你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要我聯合近出的南周對抗遠處的北周”
江讓執黑棋落於棋盤
“想必你也看到過血石中征戰中原的幻境,知道如果我們與南周正麵對抗,不過半年就會全軍覆沒”
不錯,方芷見到過幻境裡的景象,知道不論南周還是北周,他都沒有實力正麵打過,所以他才與陶天成取得聯係,妄圖在戰場上裡應外合
南周實力比不得北周,隻幸得多名武將為之死心塌地鎮守才保得一方安寧,現如今他們私下與陶天成這個位高權重者結好,為的就是能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南周,繼而充盈軍隊,得以繼續向北征伐
可江讓今天卻直接說,他的計策一開始就是錯的,與南周私下交好有更重要的意義
方芷落白子說到
“北周天高地遠,調兵遣將,運送糧草耗費精力物力太多,稍不加注意就會拖死在路上”
“所以我們要聯合南周”
江讓與方芷你來我往,棋盤很快落滿了棋子
“你的那套打法沒有錯,隻是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什麼人?”
“周煜”
方芷不解,江讓解釋道
“進攻南周,周煜絕不會坐視不管,反之進攻北周,周朗則會袖手旁觀甚至添油加火,趁火打劫”
方芷手上動作一停,江讓繼續說道
“你在幻境中所看到的結交南周大臣,不是為了進攻,而是為了聯合”
“說到底周煜周朗都姓周,你怎麼能有把握完全信任周朗”
“攻下北周後,城池地界統統歸他們,我們隻取百姓和錢財”
“什麼緣故?”
江讓早有打算地說到
“一是做給南朝百官與百姓看,讓他們知道這場戰爭中,名正言順的是誰,二是南北周看似分割已久,但內部從朝堂之上到市井街頭依舊有著千絲萬縷地聯係,控製了百姓中南朝官員的親屬,就能間接控製住南朝的命門”
方芷麵色恢複平靜,江讓添了一句
“當然,還有兩樣東西,一南一北我勢在必得之物”
“你說”
“周煜手上屬於血石的最後一部分,和依舊深陷南周的我要救卻沒能救成的人”
棋還沒有下完,黑子卻占了上風,方芷看著江讓不容置疑的眼神,倏忽一笑
傅婉已蘇醒兩天,瘦弱的身軀和遲鈍的精神都在慢慢恢複,這兩天來了很多人看她,她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但不論是誰靠近她,她都如驚弓之鳥,恐懼顫栗,她屏氣凝神,精神高度緊張,不信任任何人,隻讓王夫人靠近,與身體一起恢複的還有記憶,隻是記憶越清晰,傅婉越是怕得哆嗦
淩震接到傅婉已醒的消息,沒有坐馬車,快馬加鞭連夜去到了左襄,他與屠陽幾乎前後腳到了王家,兩人帶著日夜奔城的疲憊,一同推開了王家大院的門,此時的傅婉正在服藥,一下子麵對兩個高大魁梧的陌生人,傅婉連連抗拒
“沒事的,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這兩位都是在你昏睡時照顧你的大人”
傅婉聽王夫人這麼說,漸漸卸下戒備
屠陽見她繃緊的身體逐漸放鬆,放低了身段和聲音,問傅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