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這三個字輕到比燭火的餘暉還輕,卻又是那麼的擲地有聲
你聽到了嗎?如願,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永遠也償還不清
淩震急切地想要重複那三個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如願不看他,也不回話,隻將他的手放回被子,沉默著起身,淩震萬般想讓他留下卻也不能,隻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越走越遠,視線被酸澀的淚水模糊,黑暗與困頓中,淩震再次閉上雙眼,想到背自己來的人口中叨念的‘使命’,淩震萬般無奈自嘲,這就是他的使命嗎?
“你還是不肯說你的來曆嗎?”
如願看著麵前拄著拐的老者,再次發問,這瘦弱的老人在三天前的暴雨天,背著淩震一瘸一拐地來到了他的院前,慕容琰最先發現了他們,立刻將老人背後已經不剩半口氣的淩震接了下來,就這樣,這偏僻清冷的住處一下子變得熱鬨擁擠起來,外麵的世界天翻地覆亂成一團,唯獨伯原郡這個偏僻入裡的小院子竟能為這幾人遮擋一時風雨
“我從無處來,要往無處去,你叫我無魂吧”
如願尊敬地朝無魂點點頭,側身看了看身後床上躺著的淩震,好奇問道
“為什麼要救他”
“這話應該我問你”
為什麼要救淩震,明明可以撒手不管,可以以各種理由拒絕他,可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於水火,救他於鬼門關
如願沉默,無魂也不追問,慕容琰打水回來,看到淩震醒了,喜不自禁,隨即卻又染上愁悲
淩震醒了,他也該離開了
慕容琰將血石交給如願,卻沒有太多的囑托與安慰,天地命數,豈是他一個凡人能左右的,隻是,周煜最後交與他的任務完成,他也該離開了,該去完成他身為君王最後的使命
以身赴死
他的江山百姓在遭受劫掠,他的手足兄弟,親人孩子也都在敵人入侵的恐懼中惴惴不安,他又怎能偏安一隅苟活於世,慕容琰在一個晴天的午後離開了,離開時臉上儘是輕鬆悵然,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他卻依舊抱著必死的決心上路了
如願送他到山下,慕容琰攔住他前行的腳步,離開卻沒有牽走朔陽,如願看著他孤零零離開的背影,手上的血石似乎千斤,墜得他手心發緊
回到自己的院子,無魂也沒了身影,淩震看著身子大好,半靠在床上,手裡握著一本書卷
如願還想出去尋找,卻被淩震攔下
“不用找了……咳咳……他已經走了”
如願與淩震對視,淩震將手中的書遞給如願,如願結果一看,卻都是自己不認識的字
“這是什麼?”
“無言集”
“無魂留下的?”
淩震默許地點頭
“為了什麼?”
如願不自覺發問,淩震眼神凝重,半天才說到
“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