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趙楚眸中的情緒散去一些,起了幾點光亮,“你儘管說!隻要你不走,哪怕要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沒有那麼誇張。”
魏遲冷靜下來,想起自己的目的。
“太子殿下。”魏遲迅速正經起來,“我不求讓心愛之人重回身邊,我知道,那是奢望。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一個太子妃的身份。我隻能……隻能請求你。”
魏遲拿出早就讓原主在係統裡擬好的合同。
“讓我與良娣合作,開辦一個食肆。”
破產之前,其實魏遲對食肆究竟能不能大爆不太在意,現在這個時代的條件不是很好,她第一個想法,是讓大家吃到好吃的飯菜。
吃好喝好,心情才能好!
要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呀!
但現在,她破產了。
她身無分文。
她還有任務在身,往後要離開東宮,要與他人成婚的,她總不可能就靠著東宮給她的那些月俸過活吧?
誰知道她往後出去東宮會不會跟太子鬨掰,如若鬨掰,她估摸著連活著都成問題,更彆說帶著財產逃跑。
再者,她如今沒跟著宋家一起被貶出京都,恐怕……是有人從中作梗。娘娘給她的那一對下人還在呢,怎麼可能任由東宮的人把她蒙在鼓裡?若說是娘娘為她好,她不信,原主也不信。
娘娘是最知道原主是怎樣的一個人的。
原主這一生追的,都是自由。
若不是出身這樣的家族,她本就該是最自由的遊俠。
回來的路上,原主跟她分析說,娘娘耳根子軟,定是有人說了什麼,才執意把她留在東宮,還瞞著她的。
朝中有人在盯著她。
她要攢夠作死的財產,就必須把食肆繼續辦下去,並且要辦好辦大,這就必須有太子作為保障。
而就算是要查宋家所謂的貪汙受賄這事,也必須先通過太子,見到娘娘,才能知道娘娘究竟為什麼不告訴她宋家的事情。她如今能完全信任的,隻有娘娘。
三皇子之前不也說了,東宮是最有錢的,太子願意投資她的話,再好不過。
雖然原主不情不願,但現在這個局勢,也不得不如此——
與太子談合作。
通過剛才那一遭,太子幾乎沒有猶豫,立馬就答應了她這個請求。
魏遲把合同放在桌上,叮囑太子一定要認真再認真的看,並且告知了明日就去接觸良娣的事。
做完該做的,魏遲便離開了太子寢宮。
這熱得要死的地方,不能多留。
回去的路上,蟬衣正在跟她說打聽到的關於宋家的事。
“他們說,是老爺先結黨營私,勾結禦史陷害不順眼的人,禦史那邊也是總喜歡臨陣倒戈的,都承認了這個說辭,為了免罰,就把老爺供出去了!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要去查查嗎?”
若按平常的習慣,小姐定是受不了這委屈,要去查明真相的。
但小姐當即搖頭:“不查不查,權力紛爭害人害己,我看爹現在自由了,倒是高興得很。”
蟬衣搞不懂了:“那小姐你氣衝衝去找太子,不是跟太子和好,然後借助太子查事情的?畢竟太子和禦史台的一個禦史關係挺好的……”
魏遲安撫蟬衣說:“我和太子殿下如今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夫妻,總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啊,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好好活下去。我想,兄長他們和爹娘,也是這麼想的吧?”
麵上安撫著,魏遲心裡卻在想,其中一個禦史——就是原主之前說的,揭露太子三歲作詩的狀元郎吧?聽說這位狀元郎現在也都總來東宮,或許,真的可以讓她見著,然後順便打聽打聽這事呢。
蟬衣淚眼婆娑:“小姐……”
魏遲抬手拍了拍蟬衣的頭安慰。
“蟬衣知道了。蟬衣不會再多說的,不給小姐添麻煩。總之,之後小姐若要有什麼需要蟬衣幫忙的,儘管吩咐。”蟬衣低下頭抹眼淚。
魏遲應:“好。”
見差不多安撫好了,魏遲轉頭繼續安安靜靜走路。
但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了熟悉的兩個身影。
伴著鈴音。
“……曲姑娘!”
是廣美帶著曲意入東宮來。
早知曲意要進東宮,之前魏遲讓京墨二人去打聽曲意那邊的情況,沒打聽到。沒想到,就是今天。
曲意聽見呼喚,腳步猛然頓住,但之後卻走得更快。廣美起了壞心思不讓她走,把她的手臂抓住,不顧曲意的阻擾,朝魏遲打招呼:“太子妃,好久不見。”
魏遲皺皺眉走過去,沒理廣美。
她看著低眸不敢看她的曲意:“曲姑娘,今日有時間嗎?”
曲意身子有些顫抖,忍著沒哭出來,搖了頭:“我、我要去太子寢宮……”
一聽曲意現在就要去太子寢宮過了,魏遲不由得著急起來,趕忙扯了個理由發出邀請:“我研究了好喝的飲品,你若今日不來,就喝不到了,我特意留了些給你的。”
曲意還是沒敢看她,挪著步子很想走,但廣美拉著走不了。聽了魏遲的話,她徹底憋不住,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廣美在一旁取笑:“不是說能被太子殿下收下是三生有幸嗎?又哭什麼?一個賤東西……太子殿下都沒敢讓人知道你是入了東宮。”她拉著曲意要走,“快走吧,彆耽擱了,彆讓太子殿下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