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魏遲製止住他們的吐槽和小矛盾,把清掃的工具丟出來,“有這精力,還不如趕緊把鋪子收拾了回去休息。明天還要繼續呢。”
趙燧哽住,說著不要,但還是口是心非地開始打掃了,是最賣力的那個。
幾人合作一起做著最後的衛生,魏遲不忘安撫員工:“食肆的名聲這麼大,人很快就能招到的,等招到人了,三皇子你也隻用教教新人,曲意姑娘隻坐在那彈小曲,王大人也不需要到處跑了……”
王譽笑著問:“那之後,我還能為太子妃做什麼?”
魏遲微微一頓,而就在這愣怔期間,熟悉的感覺來了,宋池又回來了。
魏遲閉了閉眼,習慣性躺屍,等著宋池的半個時辰結束。
至於宋池會不會忍不住和王譽有親密舉動,那就與她無關了,反正在場的其他人要是以後問起,她便高冷裝酷就行。
魏遲閉眼小憩,心中總覺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忘了什麼,看了一圈,她的員工也都在。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魏遲回到身體裡,此時衛生已經打掃完了,趙燧早早就離開,曲意也被陳玉傷喊去幫忙,隻有王譽還在。
這時她才終於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殿下呢?”
她忘了她的太子殿下。
王譽稍稍一愣,隨後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找找,應該在哪躲著。”
魏遲沒懷疑王譽為什麼會知道,趕忙順著他指的方向去找,最後……在倉庫的一個小角落裡看到了趙楚。
倉庫早在收攤的時候就收拾完了,是陳玉傷和施娘他們收拾的,且倉庫昏暗,沒注意到也是正常。
魏遲拿著一盞燭走過去,燭光柔柔打在對方秀麗的麵龐上。
趙楚靠在牆上睡著了,魏遲張了張口,但猶豫片刻,沒說話,一時間,隻有呼吸聲作陪。
鬼使神差的,她把手中的燭台放到地上,坐到了趙楚身邊去,望著前方發呆。
趙楚愛吃,這食肆也算是東宮的資產。她總要回去,這食肆,能給大家的生活帶來影響就好,能改善他們的生活便好,至於最後,她這個創始人的名字會不會被記載都無所謂,像這樣的事,古往今來,都不會記載的。
她隻想到時候,趙楚得了食肆的掌控權,可以放她走。
趙楚是太子,那麼多嬪妾,怎麼可能癡心她一個呢?而這食肆造福民眾,是件大好事,作為太子,又可以累計名望,是多好的事情啊,魏遲這麼想。
不管有沒有用,總得先試試,反正自己也開心。
魏遲微微仰頭,閉著眼,歎了口氣,腦中思緒萬千。
這種隨便走到哪都能被認出來的感覺,還怪不錯的,她也隻是個普通人,誰人不喜歡這種感覺呢?總之出了什麼事,也有原主頂著。
從前她覺得原主做係統是她的黴,現在嘛,早就不是了。
至少她要開食肆,原主答應;她要原主幫忙打響名號,以彆的身份在外麵闖蕩,原主也答應,並且做得很好,犧牲了好幾日陪王譽的機會,去幫她做事。
她想,若不是原主,她不可能短短時間做到這種地步。
她想,既然原主都幫了她這麼多,那她,也該好好完成任務才對。
想著,魏遲重新睜開眼。
這時忽然肩頭一沉。
魏遲微怔,偏過頭,隻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那腦袋靠在她肩上,又順著她肩頭滑落,然後猛地驚醒,看向她,“太子妃……?”似乎還沒睡醒,眼神看著霧氣朦朧。
趙楚抬手揉了揉眼。
魏遲問他:“殿下怎麼跑這裡來了?”
“王大哥說這裡好些……”趙楚迷迷糊糊回答。
魏遲這才想起王譽立馬就指出了方向,原來,是王譽把他放在這裡的,據說王譽和他也算是好友,王譽的話,他自是聽。
“你應該先同我說,不然我若找不到你,不好交代。”魏遲正色,“不過,你怎麼想到到這裡的?”
倉庫哪是什麼好地方。
怎麼彆人說什麼他就信呢?
趙楚好像這時才終於清醒過來,趕緊搖搖頭解釋:“是我先問王大哥的,我不想打擾你們,我又做不了什麼……隻會給你們添麻煩。太子妃,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魏遲一哽:“……殿下身份尊貴,能來這裡就已經是蓬蓽生輝,怎麼會打擾?”
這是漂亮話。
但魏遲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因為她竟然第一反應是,趙楚說得也沒錯。
這話趙楚這麼可能聽不出來,垂睫,沉默片刻後,音色沉沉:“白日的時候大家都那麼忙,太子妃也不想跟我說話,還推了我,我知道我肯定是打擾到你們的了。”
魏遲心意微動,但立馬被自己壓下去,隻瞥他一眼,淡淡問:“那殿下明日還要跟來嗎?”
趙楚毫不猶豫:“要。”
魏遲不解,便直說:“殿下既然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為何還非要跟過來?”
趙楚沒有立即回答。
默然許久。
魏遲再回過頭看他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他眼角掉下晶瑩的淚珠,愣了一下,她下意識抬起食指去擦,“殿下……怎麼了?”
趙楚抬頭,看著她,眸目滿是水色,微波漾漾。
“你明明是我的太子妃嘛,該是我最親密無間的人,可是、可是你好像喜歡任何人,就是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