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食·炒糖色(上) 王爺的狗。……(1 / 2)

晉陽位於縉朝邊界。

當年,還不是中原人掌控。

虧得出了宋卿殺這麼個——逆臣。逆了王朝,卻也帶兵直搗漠北,收了晉陽地界,功功過過,說起來,也算是相抵了。

當年披裘縱馬惹紅纓,一折戟、無人敵,聞名晉陽至今,為晉陽人尊崇百年。

故而宋池在晉陽,與長安可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長安大多人攀附權貴,卻也隻是為了生計,其餘的便是厭惡皇室厭惡當初的那幾位功臣。而晉陽卻是真真實實被宋卿殺奪回來的,那時,晉陽還有中原人居住,於是現今的晉陽人待宋卿殺的後人,幾乎可以用“崇尚”來形容——他人崇尚神佛,而晉陽人崇尚宋卿殺。

因此,宋池與王譽來到晉陽後,很快就找到了住所,晉陽人知曉她是那宋家女俠,熱情又慷慨,說起宋家被誣告一事更是一個比一個氣憤。

說實話,宋池自己都沒那麼氣過。

她最知道宋家現在是什麼樣。

老祖宗威武,也隻是老祖宗威武,皇帝當時勸她當太子妃,有一句話沒說錯——“宋家到了現在,完全是靠著先輩的功績”。她也明白,宋家走不長了,甚至會走得十分慘烈。好在她老爹有自知之明又膽大不怕祖宗,自己設計讓自己離開了朝廷,讓宋家背負罵名,成為飯後閒談,也不算悲慘。

選擇來晉陽,也因為隻有晉陽能完完全全善待她這個宋家後人了。

“到了?”

“嗯。”

“然後呢?”

宋池和王譽二人站在房內,分明桌椅就在身旁,卻誰也沒有坐下。

王譽沒有得到回應,張口又問:“你們商量好了?”

宋池說:“沒有。”

“那她呢?”

“在e……抑鬱情緒中,沒關係,她自己待會就能好了。”

兩人又沉默了會。

還是王譽先開口:“殿下回宮了。”

宋池道:“我知道。”

王譽望著她,又道:“你不該那樣。”

宋池問:“你也覺得我錯了?”

王譽卻立馬搖頭。

他說:“我知道你會那樣,隻是覺得殿下不該受那些言語。”

宋池嗤笑:“你向著他還是向著我?”

王譽無奈搖搖頭:“我向自由。”

宋池便問:“你不當官了?”

“不想當了。”

“為何?”

“因為我從來都不想當。”

此時的魏遲在放空自己,任由星子托著自己的身子,漂浮在空中。

魏遲沒聽他們談話,腦中全是那日。

那日,宋池忽然占回了身體,不知是不是提前與王譽商量好——宋池打了趙楚一巴掌,響亮的一巴掌,趙楚手中包著的臘牛肉都掉在了地上。

然後,宋池罵了他。

罵了什麼,魏遲不想再想起來了。

再然後,就拉著趕來的王譽走了。

她隻記得,之後問起,宋池說:“這個壞人我來當,我知道你們都狠不下心。”

可——

可她才隻見了他一眼。

她都沒再給他做道菜。

就這樣結束了?

也是……是該結束了吧,“她”可是打了他,怎麼可能還好好相處。

聽趙燧說,宮裡也不太平了,他應當也沒時間管她。

魏遲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

漫長的半個時辰過去,魏遲回到身體裡,看也沒看那邊坐著的王譽一眼,轉身栽進了被子裡。片刻,王譽的聲音傳來:“你什麼打算?”

魏遲冒出一個腦袋,盯著床頭嘟噥:“我能怎麼打算……”

王譽笑了一聲:“你想怎麼打算?”

魏遲裹著被子坐起來,反問:“我還能怎麼打算?”

王譽晃了晃茶杯,而後放下,杯底碰撞出聲響,伴隨著他的聲音響起:“魏姑娘,不久後,宮中就會出事。”

魏遲拳頭緊了緊,語氣卻仍保持鎮靜:“是嗎?我也馬上就要走了,這些,又與我何乾。”

王譽望向她,沒再多言,隻問了句:“就這樣放棄了?”

魏遲縮在被子裡,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