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慌了 “你的名字,我自然記得。……(2 / 2)

魏遲一直被軟禁著,皇後對她好,但也未提過放她走的事,她也怕反抗太大真沒命了,沒鬨,安安靜靜等著啟程,到了這日,她才呼吸到外頭的新鮮空氣,也見到了熟人——

“喲,是太子妃呀。”

謝慎,和崔令脂。

崔令脂來,魏遲並不意外,畢竟她聽太子殿下提起過,隻是謝慎……這個從不著調的,居然也跟著來了。

謝慎穿著與平日裡不同,不是官服,是一身白色鎏金衣裳,他騎在馬上單手抱劍,手捏著韁繩輕輕一動手腕,馬兒就到了她的馬車旁。

“太子妃這回可是聲名遠揚了。”謝慎笑著,透過簾子縫隙看她。

魏遲聽出他的聲音,掀開簾子,抬眸望著他帶笑的眼睛,不由得也輕笑,開起玩笑:“不好好跟著太子,到處亂晃,你是來旅遊的?”

謝慎騎在棕馬上,望著前方,迎著金燦燦的太陽光大笑了起來,話語間的快意根本藏不住——

“是,平生所願,遊走四方。”

魏遲隻當他也開玩笑,沒打算與他繼續對話下去,縮回了撐起簾子的手。

謝慎撇一眼,一個翻身就下了馬,腳卻沒沾地,直直就坐到了馬車前頭,一手還牽著自己的棕馬,一手拉起簾子,微微側身朝裡望,對上魏遲呆呆的眼眸。

太陽光就那麼從外頭照進來。

魏遲眼睛被刺得一閉,隻一秒,有什麼擋住了光亮,她再次睜開眼。她看見紮著高馬尾、束著銀冠的少年粲然而笑,黑色瞳孔中滿是狂傲不羈。

而後,清亮的聲音傳入耳中:“錯了。應是——與良人,同遊天地。”

那風將簾子吹得作響,高高的馬尾亦被吹得飄起在半空,他的眼眸,像是比那太陽光還要亮些。

魏遲隻看了一眼,再不敢直視。

魏遲移開眼眸,望著街邊,“謝……少師,此話可不能亂說,太子殿下的車,可就在前頭。”

謝慎依舊是笑:“殿下的車在前頭,與我同友人講話,有什麼關係嗎?”

“還有,太子妃,是忘了我的名字嗎?”

魏遲暗自深吸口氣,眼眸轉回去,定定望著他,沉默片刻後才悠悠開口:“當然記得,長安時才問過的。”

“那……”謝慎似是要說什麼,但忽然一頓,然後笑出聲了,眼中笑意更濃,“太子妃娘娘,我姓謝,名慎,謹言慎行的慎,謝慎,隻是謝慎,娘娘莫要將謝慎,當作其他什麼門派樓閣之人了。”

魏遲沒再與他多言,隻吩咐:“外頭陽光太刺眼,麻煩謝少師放下簾子。”

魏遲沒看著他。

隻聽他輕輕一歎,而後,眼前沒了光亮,隻是從底下的縫隙看過去,仍是能看見那金色紋樣的衣角。

他還沒走。

魏遲沒打算管他。

謝慎以為一個麵具就能擋住,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更何況是這樣獨特……自由的眼神,魏遲一眼便能瞧出異樣。

謝慎不肯承認,那就有他自己的理由,魏遲從不是喜歡強求之人。

好在謝慎沒一會就走了。

聽著馬蹄聲漸漸遠去,簾子被風吹起一瞬,魏遲看見謝慎騎馬遠去的背影,她鬆口氣的同時,在腦海中發問:“你知道謝大俠就是他嗎?”

宋池立馬就反問:“你懷疑我?”

魏遲篤定回她:“沒有!”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什麼來著?哦,是說他之前告訴你的那個名字。”

魏遲在心裡回味了一下那一晚,“謝乘風。”

不知是不是老天眷顧,這次行軍十分順利,太子一行人浩浩蕩蕩,也沒有什麼波折,順利按照原定的日子到了目的地。

到的那天,天氣晴朗無風。

宋成釗在正事上還是穩的,帶著士兵迎接,上來就跪地,名曰“替妹請罪”,言辭切切,聲情並茂:“太子殿下,到底,是宋家虧欠了陛下,虧欠了您許多,殿下不罰,臣——臣今日,死也不足惜啊!隻求殿下,肯留吾妹一命,這樣,也才能讓家中父母,泉下安息了……”

一字一句,把趙楚說得一愣一愣。

虧欠?

啊,死倒不至於吧?

……什麼?

泉下安息?

趙楚滿臉懵,吞吞吐吐問:“宋叔叔,去世了?何時的事……孤從未聽說……”

宋成釗低垂眉睫,狠狠歎一聲:“唉!父親他老糊塗,犯了錯事,也算是報應了,就這樣死了,就這樣死了也好。”

“不,不是,孤不是這個意思!”趙楚往後望了眼剛出馬車的魏遲,趕忙俯身要將宋成釗扶起來,“這次,這件事,孤不在意,你快起來,孤不罰你,你也彆把死掛在嘴邊,這不吉利……不吉利的,宋將軍。”

“殿下,臣實在愧對您!”宋成釗眼含熱淚,說著,手已經握上了劍柄,刹那間,劍已經拔出了一半。

趙楚沒有武力,南星也不在身邊,他當然反應不過來,也擋不住。

後頭的士兵們也趕不及。

劍都已經駕到了脖子上,趙楚也被推得差點跌倒。

好在——

宋池還在。

“夠了。”宋池實在看不下去,擠到身體裡去,幾步便到太子與宋成釗中間,她沒管趙楚,一把抓住了宋成釗的手腕,聲音冷冷,冷靜至極。

“夠了,大哥。”

“殿下都說了沒事,我們也安分些,這樣就好了。你們守好你的邊境,而我,好好做我的太子妃,在宮中安度此生,也算不錯。”

宋成釗望著他的眼眸一頓,沒有回話。半晌,也隻是笑笑。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將軍,殿下仁厚,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計較,您也不必妄自菲薄,宋家的功績我們都記著,從沒有虧欠一說。”

那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厚重至極,沉穩至極。

宋池回頭望過去。

說話之人正扶好太子,站在太子身側,見她回眸看過來,麵色不變點點頭,打了招呼:“太子妃。”

是他。

是崔辰。

“崔辰?”魏遲盯著屏幕看,聽到宋池這剪短的介紹,想了許久,直到他們一行人到了軍營,她才想起來,這個崔辰,是他們之前懷疑過的對趙楚不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