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崔辰這人,你認不認得?我一會對他不用特彆注意什麼吧?”
畢竟是曾經,或許對趙楚有異心的人,魏遲覺得他看著就不麵善,連帶著,一直與他一路的崔令脂,她都看不太順眼了。
宋池說:“嗯,是要小心他,我們還沒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頓了頓,宋池輕輕的,又說:“魏遲,保護好你的太子吧,這事我可不會幫你的。”
“……啊?”
啊?
什麼?
宋池,這是在認可她對趙楚的感情?認可她用著她的身體,跟趙楚……
為什麼?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宋池已經讓出了身體,並且喊不應了。
魏遲輕輕歎氣。
又這樣裝死。
真是的,怎麼越到關鍵時候越不靠譜!
倒也不是魏遲不想回家。
是那勞什子神佛,祂隻理宋池。
魏遲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宋池有重要的事情沒告訴她,瞞著她。但她就仿佛隻是一個棋子,一個實現宋池心願的棋子,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被操縱著前進。
一步一步,都不是她想走的路。
這食肆,是她唯一的,在這世間存在的證明了。
與趙楚的糾葛,亦是。
隻是——魏遲望向前頭還在安撫宋成釗的趙楚。
她在心裡歎口氣。
罷了。
在這個世界能不能留存些什麼,她也不在乎。
隻要能安全回家,怎樣都行。
“太子妃娘娘。”身後,崔辰忽然喊她,她轉過頭去,崔辰正走到她身旁,望著前方,卻是在跟她說話,“您覺得殿下如何?”
魏遲一愣,“……他?”
什麼如何不如何的?
是試探,還是其他的什麼?可她有什麼好試探的?崔辰……到底是好是壞?又有何居心?
總之。
問出了這話,應不是什麼單純之人。
至少,待趙楚,不單純。
想到這,魏遲便對他無比戒備,皺著眉,在對方繼續追問之前反問回去:“崔……公子又是如何覺得的呢?”
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也隻是知道崔辰這個名字。但也無礙就是了。
這崔辰,看著就不像個好人,心思深沉的樣子,與謝慎沒有一點相像,還真看不出是表兄弟……也對,表的而已。
聽了她的反問,崔辰也還是不慌不忙,皮笑肉不笑答:“殿下很好。”
魏遲便問:“是個好人?”
崔辰笑出了聲,但沒回話。
倒是身後,謝慎與崔令脂走了過來。
謝慎聲音敞亮,大大方方回:“阿諛奉承的……”
沒說完,被崔令脂打斷:“謝成規,慎言。”
“……煩。”謝慎丟下這麼一句,快步走了。
崔辰年歲不大,比謝慎還小上幾歲,雖然看著成熟,但今年也才剛參加科舉,等待著國家的檢驗——這些都是謝慎走後,崔令脂同她說的。
崔令脂還說:“若可以,還望太子妃娘娘往後,多美言幾句。”
其實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隻是魏遲不喜歡這人。
但是呢,又不好拂了崔令脂的麵子,畢竟崔令脂不是什麼壞人,人家還給她找了青嶺道長這一神助攻。
於是,她隻能有些為難地說:“我現在這個地位……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後,我儘量吧。”
然後。
就聽到了崔令脂笑著說:“殿下可沒有生過娘娘的氣。娘娘在外行商的日子裡,殿下日日纏著三殿下學習算學,隻等著與娘娘的重逢之日。”
他很機靈,沒有說後來——
後來,殿下按捺不住,主動請命來到晉陽,看到她這逆天的行為,所有的期盼也都煙消雲散了。
而魏遲在幾句話中,也成功抓住了重點,“我不在的那些日子……他如何說的?他就說,我在外行商嗎?”
崔令脂早就把崔辰支開了,此時隻他們二人,走在隊伍後頭。崔令脂望著前方,最前頭那一抹鮮明的背影,輕輕歎氣:“我也不知道娘娘你們在外麵發生了什麼,經曆了什麼。娘娘或許對殿下說了什麼,但我想,殿下並沒有當真……殿下從長安回來後,隻說娘娘在外行商,忙得很,回不來,一切就跟平常一樣,隻是,殿下往後的日子,嘴裡念叨的,好像除了娘娘,就再沒有其他了。”
“……”
趙楚這人真是……
真是讓人放不下。
魏遲的手緊了又緊,對方一段話下來,她的手心都留了印子。她自然清楚,崔令脂是太子的人,無論如何,崔令脂的話語都會是偏向太子的。
可在他的思維裡,這段話的重要信息是,趙楚沒有拆穿她。
而她,腦海中想的,全是那天——
那天晚上,長安熱鬨至極,不僅是因為楚王府的接風宴,更因為,那晚,祁今朝與齊側妃私會,被楚王發現了。
魏遲想,或許,祁今朝從頭至尾也沒想過幫她的,祁今朝隻是想帶齊側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