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博士笑笑，說：“人老了，自然和年輕時候不一樣。想想我們也有十幾年沒見了，不知道他現在什麼德行。”

沈舟塵斂下眼，淡淡的說：“他現在看起來隻有一米六左右。”

室內一片安靜。路博士端著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他眼底的柔和儘散，逐漸換上吃驚。

“你、你說什麼？”

已經猜到博士會是這個反應，沈舟塵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複述一遍。他看著路博士的手在逐漸顫抖，手裡的杯子險些跌在地上。

“抱歉，我……我去換件衣服。”

路博士顫顫巍巍的起身，又重新跌坐回去，反複幾次才費力的走回房間。

聽見沉悶的關門聲，沈舟塵也開始反思，他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但人哪有不貪心的呢。

室內發出一陣聲響，沈舟塵尋聲望去。他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好像隱約聽到痛哭的聲音。

或許今天他不應該久留。

沈舟塵起身，衝著路博士消失的方向喊了句：“博士，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

下過雪的全息市，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舟塵的車駛過一條條寬闊的馬路，並沒有直接回家，或是去公司，而是停在一家破舊的網吧前。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全息市的網吧陸續關閉，這家似乎成了全市僅存。

他推開門，聞著網吧裡特有的濃烈氣味，皺了皺眉。

網吧沒開燈，黑壓壓的一片下，有成排的電腦屏照射出的熒光。一些半大青年坐在電腦前，抽煙、罵臟話，他們用力的敲擊著鍵盤和鼠標，玩著沈舟塵叫不上名字的遊戲。

這屋裡倒是暖和，沈舟塵穿的單薄，也不覺得冷。他走到吧台前，看著叼著煙，正網聊的網管，問：“黑皮呢？”

從未見穿著西裝打領帶的人來這，網管瞥過一眼，嘴裡的煙險些掉了。

他楞楞的伸手向後一指，說：“裡麵，第三排第五個機器。”

沈舟塵站在黑皮的背後時，那個二十出頭的男人正在看動畫片。那部動畫有些年頭，沈舟塵記得，小時候他親戚家的表妹很喜歡看。他對那些從來沒興趣，倒是更喜歡看曆史題材的節目。

他伸手拍了拍黑皮的肩膀，嚇得他一個激靈扭過頭，剛要發火，在看清沈舟塵那張臉時，又堆笑道：“老板，您怎麼來這了？”

“不來這，怎麼找你。”

沈舟塵放下這話，扭頭就往外走。這裡的氣味讓他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旁邊還有人吃一種很臭的東西。

方方正正的，他不知道叫什麼。

豪車的門一開一關，很快離開這片鬨市。

黑皮穿著漏毛的羽絨服，雙手搓著坐在沈舟塵身側，嬉皮笑臉道：“老板，您看您交給我的任務吧，確實棘手了點。就防禦係統都有一百層，一百層啊老板，您見過這麼嚴格加密的嗎？”

沈舟塵望著窗外落下的雪花，想起了黎若星以前說過的：“沈舟塵，這邊有部劇好火啊，說初雪的時候要吃炸雞配啤酒，什麼時候我們能坐在一起吃呀？”

也許用不了多久。

他想著，嘴角不自覺的勾起。讓旁邊的黑皮不知所措。

“但是老板啊，你既然能找到我，說明我黑皮也是有點小名氣的。我給您彙報彙報我查到的？”

沈舟塵回過神，冷冷的嗯一聲，又瞥一眼他腳上的白色羽毛，說：“給你那麼多錢，買件羽絨服。”

黑皮應聲，把自己查到的一些資料一一彙報。

路森所掌控的是一套有著精密計算程式的程序。那套程序強大到，可以處理全息市所有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它是處理異次元與全息市信息交彙的重要工具。

雖然“異次元”戀愛者的係統客服都是一個真實的人，但路森手裡那個，或許就是打開次元的鑰匙。

“老板，其實我還有彆的意外收獲。我……查到了路森的日記，雖然這事挺不地道的，但是……我秉承著不能錯過一個重要信息的原則，看了看。”

黑皮越說聲音越小，偷偷瞄著沈舟塵的反應。如果他感興趣，自己就能再敲他一筆，這樣還完家裡的欠債，還能有一大筆生活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