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靦腆推了推框架眼鏡，看了一眼沈舟塵，在他肯定的眼神下，諾諾道：“我叫趙小強，十九了。”

“嗯，小強，其實呢考試挺簡單，那些題你隻要認字就會，難的是，他們會測試你。”

羅力故作神秘，他往嘴裡塞了支煙，又舉了舉他那五塊錢一盒的煙，問趙小強。

“抽煙嗎？”

趙小強搖頭，又看向沈舟塵。

“我不會。”

沈舟塵靠著沙發，目光落在羅力身上，示意他快點進入正題。

羅力吸了口煙，認真的說：“他們會測試你的好奇心和嘴嚴不嚴。你要知道這行，說白了和偷聽有什麼區彆，但是你聽了之後就要忘，而且不能出去說。我那會麵試的時候，他們安排了個人，給我們講八卦。人嘛，都愛湊熱鬨，聽個樂。”

說到這，羅力又吸了口煙，吐了一個煙圈。

“講完了呢，分組麵試，等的時候又被分成好幾個組，然後就有人說，活躍下氣氛，大家有沒有什麼剛聽來的新鮮事分享。這時候你要是張嘴分享了，那你基本就告彆這行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們安排的人？”趙小強好奇的問。

羅力嘿嘿一笑，一手拍了把大腿，興奮道：“我那天牙疼，要不是麵試不能改，我那天都不去了。你說我還有心情給他們說我剛聽來的的事嗎？那天我是唯一一個入圍的。”

趙小強若有所思的點頭，一旁，沈舟塵的目光仍有些犀利，他像隻鷹一樣盯著羅力，想著之前和黎若星傳遞的話，這小子都聽的一清二楚，再傳遞過來，心裡怎麼也有點不舒服。

似乎覺察到什麼，羅力將抽剩下的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後跟碾滅。

“你記住，無論你負責的客戶和他女人說什麼，你都要認真的記錄傳達，之後，自動忘掉。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會有師父帶你。如果你去的話，我可以當你師父。”

“聽說工資一個月有五千塊，是真的嗎？”

趙小強的眼底流露出一股興奮勁。

羅力點頭，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乾的年頭長，乾的好，年底還有分紅。隻可惜，我每年都差那麼一點就評上優秀了。”

沈舟塵看著望向前方，眼底有層落寞的羅力，唇角輕輕勾了勾。

出了羅力的家，趙小強跟著沈舟塵鑽進一輛不起眼的出租車裡，再次扮演司機的徐馳推了推眼鏡，問：“老板，咱們現在去哪？”

沈舟塵目光望向窗外，黑漆漆的樓口，淡淡的說：“去我那。”

趙小強也摘掉眼鏡，長舒口氣，轉頭望著沈舟塵，問：“沈總，我演技還不賴吧？”

沈舟塵點頭，又瞥他一眼，說：“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今天的水準。”

趙小強將眼鏡隨手揣進羽絨服衣兜裡，笑了笑，略有得意的說：“沈總，您放心，論表演，我可是專業的。我不像我哥，隻喜歡當黑客。我這人除了當私家偵探，最喜歡乾的就是演戲，欸您說，我這模樣，當不上演員，是不是他們演藝界的損失？”

駕駛位上，徐馳的目光透過後視鏡，飛快掃一眼趙小強的臉，尷尬的腳指頭都能摳出彆墅區了。

反而沈舟塵卻認真的點頭，難得認同的說：“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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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

大年初二這天早上，街上陸續開始有出來買早餐的人。

黎若星提著行李箱，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路過一家包子鋪前，望了眼大蒸籠上冒出的熱氣，直接過去和老板打招呼。

“老板，包子有白菜肉的嗎？”

女老板正忙著給客人撿包子，也沒空看黎若星，隻留了一句，“有，要幾個？”

“三個吧。”

她忘了眼不大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昨天趁著爸媽都出去拜年，她才成功溜出來。這個年她誰家也不想去，到時候一堆人免不得給她圍的水泄不通，還得讓她給沈舟塵打視頻電話。她才不想自討沒趣，乾脆收拾幾件衣服開溜。

回出租屋那邊肯定不行，爸爸知道在哪。兩套房子還沒裝修好，沈舟塵給她留了一大筆裝修費，除了去彆的地方轉轉，她實在沒地方可去。起碼，連筱彤家也不安全。

過年沒票，她站了一夜才來到這個曾經說過，想和沈舟塵一起來的城市。

一夜沒睡，又沒怎麼吃東西，她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好在這邊不冷，她穿著大衣還有點出汗。

黎若星走進包子鋪，在不大的屋子裡選了個空位坐下，她將箱子推到桌子下麵，免得占了過道。

熱騰騰的包子沒來，卻有人先坐到了她對麵。一向不習慣拚桌，但此時她也不好說什麼，隻垂著眼，默念自己的包子快點來，吃完她還要去找一家酒店。

“你還真是比我想象中漂亮。”

乾淨爽朗的聲音響起，黎若星一怔，緩緩抬起眼皮望著對麵一雙眼笑成彎月的男人，吃驚的張了張嘴。

半晌，她才在包子熱氣騰騰的催促下，驚訝的喊出對麵人的名字。

“阮、阮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