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白原本打算在野外過夜,方便明早去抓隻有在黑白交替之際才會短暫落地的巨翅鳥。神山部落距離能發現巨翅鳥蹤跡的地方太遠,即使獅白用儘全力的奔跑,時間也不夠用。
巨翅鳥,體型中等,嘴扁眼圓,羽毛呈現或深或淺的灰色。鳥如其名,兩隻翅膀的重量遠遠超過身體,幾乎能與大型野獸媲美,大多數時間都在飛行,很少落地。羽毛厚重蓬鬆,非常適合鋪在寒冷潮濕的山洞裡。
狂風驟雨之後,偶爾會有巨翅鳥掉落在神山部落的附近。
可惜獅白既不會因為所住的山洞潮濕陰冷生病,又是剛加入狩獵隊不久,最多隻能憑借出色的表現,優先選擇狩獵隊的收獲,遠遠沒到可以爭取巨翅鳥羽毛的時候。
所以他不想在陰雨天,趴在家裡也被打濕毛發,隻能將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思考,如何狩獵沒有被風雨折斷翅膀的巨翅鳥。
先是尋找巨翅鳥的蹤跡、然後總結巨翅鳥的活動規律、終於找到巨翅鳥落地休息的地方、每次氣喘籲籲的跑過去都隻能遠遠看著巨翅鳥笨拙起飛的背影......在周邊尋找能安全過夜的地方,摸清周邊有哪些野獸出沒。
如今萬事俱備,獅白卻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帶小貓回部落找祭司。
巨翅鳥什麼時候都能抓,疑似撞傻的小貓不能耽誤。
獅白用洗乾淨的樹葉層層疊疊的包裹剩下的熒蚺心臟。沒見他是如何動作,明明沒有用繩子,樹葉卻熨帖整齊,絲毫沒有散開的意思。
他變成獸形,馱起分彆包裹熒蚺心臟和兩顆眼球的樹葉。然後叼起趴在他腿邊昏昏欲睡的小貓,趁著天邊的夕陽還有最後的餘暉,朝部落的方向狂奔。
黑夜代表危機四伏。
哪怕是獅白這樣的成年獸人不得不在野外過夜,也會提前尋找暫時藏身的地方,不會徹夜遊蕩。
可憐顧九黎正要陷入夢鄉,恍惚間已經看見管家機器人的輪廓,突然被咬住命運的後脖頸,難以言喻的感覺頓時蔓延至全身......尾巴幾乎炸成球形。
直到看清眼前飄蕩的純白長毛,顧九黎才停下掙紮,配合的縮起四肢,儘量不給獅白添亂。
顧九黎分不清方向,隻知道四周的草木又多了起來。各種他似懂非懂的吼聲也從無到有,從遠至近。
越過顆枝繁葉茂的巨樹,獅白的速度逐漸變慢。
顧九黎執著的凝望越來越遠的樹冠,直覺陰影中藏著正在窺視的眼睛。
他的猜測很快就得到證實,竊竊私語迎風飄來。
“快看,獅白叼著隻貓!”
“可憐的小東西,沒事招惹獅白做什麼。”
......
沒等顧九黎想明白,這兩句話究竟是在可憐他還是在嘲笑他,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快速移動的巨影。
雖然太陽已經徹底落山,但是顧九黎的視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借著月光,他輕而易舉的發現趕來的龐然大物身上有與他極為相似的黑色紋路。
可惜他們隻有紋路相似。
這隻看上去比現在的獅白還要巨大的猛獸,尾巴細長但不蓬鬆,毛比較短,底色也不是灰白。
棕黃色的......老虎?
雙方的距離持續縮短,顧九黎突然發現,巨虎的背上有個人。
深色的頭發垂至耳側,迎著風向後飄蕩。右側嘴角有個分不清是疤痕還是酒窩的痕跡,胸前裹著棕黃色帶著黑色紋路的獸皮,流暢的肌肉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
巨虎追上獅白和顧九黎,發出聲悶吼,像是在打招呼,然後放緩速度與獅白並肩而行。女人揮了揮手,露出潔白的牙齒,“獅白,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獵香豚獸?”
獅白叼著顧九黎,沒辦法開口,搖頭做為回應。
女人見狀,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動到被獅白叼著的小貓身上。
亞成年、公貓......
“那好吧,豹花發現新的香豚獸群,打算組個五人小隊。現在已經有她和豹果、我和虎躍,如果明早太陽升起之前,你改變主意,可以去東邊的巨樹下等我們。”
巨虎又發出聲悶吼,不再特意保持與獅白相同的速度,步伐隱約透著急切。他和虎跳因為在野外耽擱太久,隻能變成巨獸形態趕回來,再耽擱下去,恐怕要麵對因為力竭突然變回人形的尷尬。
他倒是不怕獅白的嘲笑......可是虎跳的拳頭那麼大,打在虎身上非常疼。
虎跳沒能成功的邀請獅白,有些不甘心,頻頻回頭張望,高聲道,“你可以帶著小貓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