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正中央的火堆和洞口處獅白剛搬回來的那些東西。
顧九黎的腦海中應景的冒出四個大字。
‘一貧如洗’
山洞是獅白以巨獸的形態擴張,尚未成年的顧九黎和沒有變身巨獸的獅白在裡麵進出,絲毫不顯得擁擠。可是香豚獸的體型是白色巨獅的兩倍......不是不能強行拽回山洞,獅白覺得沒必要。
他將香豚獸放在洞口外的平台處,以鋒利的爪尖劃開胸膛,取出尚且溫熱的心臟,然後朝小貓招手。
顧九黎難得在麵對獅白的召喚時顯得遲疑,輕手輕腳的停在距離獅白尚且有些距離的位置。
“多吃鮮血充沛的食物,對亞成年獸人有很大的好處。”血跡斑駁的手應聲向前。
小貓舔了舔下唇,有些膽怯的眯眼,“生吃?”
“你想吃熟肉?”獅白愣住,隨即想起小貓因為撞到頭,忘記很多事,解釋道,“吃熒蚺的肉容易生病,所以我才會將熒蚺的心臟丟進火堆。猁漁給你吃烤肉是因為生肉存放太久會變質。通常情況下,我們還是吃生肉比較多,尤其鮮嫩美味的香豚獸,如果放進火堆......”
純屬浪費。
顧九黎輕而易舉的看懂獅白的未儘之語,眼底的遲疑不減反增,猶豫許久,決定對最好的朋友坦誠。
小貓舔了舔爪子,側頭避開獅白的目光,小聲道,“有沒有可能,我隻是說可能、你們做熟食的方式不對。”
食材和火應該隔著鍋具,怎麼能直接扔進去?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獅白耐心的問道。
顧九黎有些高興,安靜許久的灰白長尾徑直豎起,邊抬爪比劃邊解釋,“先搭個不怕火燒的架子,然後將肉片鋪上去,等到肉的顏色變淺再撒上鹽粒。”
獅白順著顧九黎的思路想象‘架子’的模樣,搖了搖頭,“隻有石頭不怕火燒,可是要等到天亮才能去找合適的石頭,削成你想要的架子。”
顧九黎的肚子應景的發出抗議,回音在空曠的山洞裡顯得格外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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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的腳步聲及時打破突如其來的尷尬,體態壯碩不亞於虎猛的雄獅在黑暗中冒頭,“哥哥,今天是不是有香豚獸吃?”
即使早就聽見腳步聲,知道有獸人靠近,猛地看見陌生的雄獅對獅白張開血盆大口,顧九黎還是被驚得瞬間蓬鬆,本能的發出怒吼。
“喵嗚!”
滿身喜悅的雄獅頓時愣住,受到的驚嚇半點不比顧九黎少,竟然原地起跳,手腳並用的往獅白身上爬。
顧九黎擔心的事終究還是如期發生,隻是發生的方式與他的想象略有偏差,獅白的頭沒有被突然出現的雄獅吞入血盆大口卻被蓬鬆的獅毛遮擋的不見天日。
雄獅和小貓麵麵相覷,同時陷入呆滯。
獅白再好的脾氣,此時也沒有不生氣的道理。他動作粗暴的扯下騎在他臉上的蠢貨,冰藍的眼睛深沉銳利,“你來做什麼?”
即使被責問的獸人不是自己,顧九黎也莫名其妙的覺得背後發涼,不知不覺挺起胸膛,兩隻前爪也乖巧的並攏。
陌生雄獅在落地的瞬間變成棕發寸頭的男人,他保持被甩在地上的姿勢,滿臉絕望的舉起爪尖銳利的右手,呐呐開口,“我來給你挖山洞。”
獅白冷笑,“今天不需要,你走吧。”
寸頭獸人愣住,頭頂忽然冒出兩隻毛絨絨的獅耳。
看他難以置信的表情,結合仰望獅白的姿勢和比獅白更加高大的身形......顧九黎勉強保持緊繃的臉色,纖長的胡須止不住的抖動。
“哥哥!”獅耳獸人猛地朝獅白撲過去,緊緊抱住獅白的大腿,“我前幾天遇見媽媽,特意去和她打招呼。她卻追著我打,警告我不能再叫她媽媽。我最近都不敢在白天變成獸形,怕被人看見屁股有兩塊斑禿。哥哥,你也要像媽媽那麼狠心的對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