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歌12 雖然不會再見,但身為大楚的……(1 / 2)

萬裡迢迢 chumuya 5932 字 10個月前

012

鐘凝雪將信將疑,望著陳謙潤看了片刻,接過了他遞來的紙筆。

教鐘凝雪寫,就是要將其中每一個步驟都要同陳謙潤商議,達成一致後落到信上呈給嚴卿師兄。鐘凝雪完全信得過陳謙潤,他自己來寫,寫好交給鐘凝雪看,再提意見便好,實際無需多此一舉。

如此做法,應該是陳謙潤怕是自己有顧慮不到的地方,要將每一步的細節重新商議一遍,另外,這計劃的第二步要想天衣無縫,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鐘凝雪實話實說:“找陳濟的馬腳不是那麼容易,他有野心,但不是亡命之徒,哪怕他真的接受了我們的邀請前來臨歌,路上一定慎之又慎。”

言外之意,鐘凝雪認為應當留條後路,要考慮計劃失敗,陳濟領兵攻進了臨歌這種意外的發生。

所以在臨歌究竟要留多少軍隊的問題上便有了分歧。

鐘凝雪從陳謙潤的書桌上翻出一張白紙,執筆在上麵畫了三個圈,自上到下,依次相鄰,代表的是自北向南的燕郡、河州和臨歌。

其中臨歌原是安郡,易主陳謙潤的封地後,因陳謙潤嫡長子的特殊身份,將安郡改為與安郡治所臨歌同名的臨歌,臨歌的占地麵積與河州及燕郡等同,為區彆治所臨歌和整個臨歌地界,一般稱治所臨歌為臨歌城,稱整個臨歌地界為臨歌。

鐘凝雪邊寫邊道:“我們猜測陳濟的軍隊南下臨歌,必定經過河州,河州是嚴卿師兄的管轄範圍,陳濟領軍經過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可若他是暗中行軍,避開嚴卿師兄的視線,我們會完全掌握不到他的真實行蹤。”

她還有一些推斷沒往下說,在河州的地界正中央寫上兩個字,汴城。

陳謙潤點頭認同,補充道:“而且嚴卿兄長在邊疆,他信得過的人不一定真的就是信得過的人。”

汴城二字落筆,鐘凝雪道:“但有一點確定,陳濟不會經過汴城。”

而後筆尖下移,在距離汴城不遠的河州地界內寫上兩個字:“涿木。”

涿木是鐘凝雪和陳謙潤先前猜測原真有部分軍隊已經潛入大楚最有可能駐紮的地方,首先,若原真和陳濟已達成盟約,那麼原真必會幫助陳濟進攻臨歌,他是從北方的北晉來,要是駐紮在燕郡,距離上離臨歌太遠,不便協調軍隊。

其次,臨歌是陳謙潤的勢力範圍,是進攻的目的地,自然也不會率先進入臨歌打草驚蛇,最有可能駐留的地方便是河州,作為河州治所的汴城這樣重要的城市管控嚴格、戒備森嚴,同時離臨歌也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不是個駐留軍隊的好選擇,剩下的就是在河州地界但是離臨歌僅有幾百裡、在軍事作戰中易守難攻的涿木。

最後一點作為補充,就是原真本人以正當理由入楚是到關中的上原城和陳靖和談,在上原駐留軍隊實在不妥,有被陳靖識破真實意圖的風險,這時候,距上原地界和臨歌地界距離相當的涿木或許是他們最為保險、也是唯一的選擇。

問題轉移到他們是否有必定派出一部分軍隊前往涿木暗中搜集陳濟和原真勾結的證據上來,隻是猜測原真會有部分軍隊已經入楚但不能十分確定的情況下,是否有必要主動出擊。

陳謙潤和鐘凝雪手中的軍隊數量是一定的,他們要怎麼平衡派往各方的大致安排,是決定計劃是否成功的關鍵一部分。

陳謙潤望向涿木二字,問鐘凝雪也是問自己:“原真會派軍隊先行入楚麼?”

鐘凝雪搖頭:“這是連正與北晉交戰的嚴卿師兄都不能確定的事情,原真若真那樣做,定是瞞過包括嚴卿師兄在內的所有人,他要連率先入楚這件事都能敗露的話,他還有必要參與陳濟的謀反麼?”

可稱為某種意義上的“出師未捷身先死”。

“怎麼應對陳濟進攻臨歌,”鐘凝雪道出真相,“遠在北方邊疆的嚴卿師兄能幫上忙的地方實在有限,要完全靠我們自己做決定。”

她把決定權推到陳謙潤身上,問道:“臨歌我們要留多少軍隊,或許關係計劃的失敗與否,乃至我們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其重要程度,陳謙潤自然知曉,他在猶豫,他和鐘凝雪的計劃建立在他們對陳濟和原真有可能實施的計劃基礎之上,而不是他們已經落成實際的行動,對於軍隊的分配,他一時無法拍板決定。

他讓鐘凝雪寫信,同時也是將決定權交到鐘凝雪手裡,他相信鐘凝雪,無論鐘凝雪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接受。

而顯然鐘凝雪也一時無法定奪,她不是磨磨唧唧拖延事情的人,但事關重大,他們還需要慎重商議。

陳謙潤執筆在三個圈左方畫了另一個圓,代表上原,在上原、河州、臨歌交界的地方點上一筆,道:“這裡是關鍵。”

陳濟進入臨歌地界前,若他們沒能掌握陳濟謀反的證據,那唯一能□□成功的重擔便落在了鎮守臨歌的衛凡身上,問題又回到軍隊的安排上。

鐘凝雪認同道:“衛凡既要對陳濟的進攻表現的手忙腳亂,又要守住臨歌,可若是留在臨歌的軍隊太少,被陳濟一舉拿下,衛凡就是白白犧牲了。”

陳謙潤放下筆,道:“對,無論衛凡是否守得住臨歌,陳濟一旦進攻臨歌,就暴露了他謀反的意圖,無論如何,陳靖要定他的罪。”

陳濟和陳靖在不知道陳謙潤和鐘凝雪已經率領部分軍隊北上的情況下,定會使上全力對付臨歌,以求撕破臉皮、破釜沉舟也要將陳謙潤除掉。

可事實上,陳謙潤和鐘凝雪已經不在臨歌,陳濟絕對不可能消滅掉他們,同時也給了陳謙潤和鐘凝雪反將一軍、告他意圖謀反的機會。

無論衛凡是否守得住臨歌,鐘凝雪和陳謙潤北上的軍隊不會受到影響,定陳濟的罪也不會受到影響,受到影響的是衛凡和堅守臨歌的人。

假使臨歌留的人太少,沒能抵擋住陳濟的進攻,他們有可能白白犧牲。

調換一下再設想,增加留守臨歌的軍隊,那隨從北上的人相對來說就會減少,即使鐘凝雪和陳謙潤利用陳靖將陳濟推翻,也不代表他們的計劃就成功了,因為他們北上要對付的是北晉和東亭國,正麵交戰,無論何時,都是軍隊數量越多,底氣越大,勝算也就越大。

在軍隊數量有限的情況下,他們陷入了兩難之境。

鐘凝雪去看陳謙潤,隻聽他接著道:“但衛凡不能平白無故地犧牲。”

鐘凝雪有點不確定,她道:“你的意思是?”

“我還是想把重點放在陳濟到達臨歌前,”陳謙潤道,“這是犧牲最小的辦法了。”

鐘凝雪聽懂了,陳謙潤不允許無謂的犧牲,他說把重點放在陳濟進攻臨歌前謀反證據的搜集上,就意味著同時增加留守臨歌的軍隊,一是可從留守臨歌的軍隊派出一部分暗中掌握陳濟的行蹤,二是哪怕陳濟真的進了臨歌地界,留守的軍隊也有足夠的力量守住臨歌,避免全軍覆沒。

至於他們北上軍隊的數量就是安排完鎮守臨歌的,餘下的部分了。

“嚴卿師兄還在邊疆,”鐘凝雪道,“我們和北晉真的開戰,陳靖不會坐視不管,他一定命嚴卿師兄全力配合。”

她停了停,又道:“一旦臨歌的危機解除,衛凡可迅速北上與我們會合,到那時就不必繞遠走水路了,光明正大地從河州直線北上。”

無論陳謙潤還是鐘凝雪,在無謂犧牲將士的問題上,都偏向了最大可能的保護。

聽完鐘凝雪一番話,陳謙潤輕聲笑了笑,他道:“這樣一來,最危險的就是我們北上的隊伍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原真打得抱頭鼠竄、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