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歌17 你再鬨,我就搬出去睡(1 / 2)

萬裡迢迢 chumuya 3823 字 10個月前

017

不聽到鐘凝雪親口承認,說出那聲“是”,陳謙潤不放過她,鐘凝雪心中暗想,陳謙潤著實堪稱一位“人才”。

看著是個風流倜儻、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真對付起來才知道此人穩如泰山、堅不可摧,隻要他不主動妥協,軟硬兼施對其毫無作用。

鐘凝雪困得昏頭昏腦,沒力氣再與他糾纏,她佯裝生氣,說道:“你再鬨,我就搬出去睡。”

陳謙潤這才鬆手,抱也不抱她了,委屈巴巴地躺好,視線朝上一動不動了。

陳謙潤突然安靜下來,倒讓鐘凝雪覺出些愧疚,不過回答一個問題、說句實話而已,她為什麼非要固執地不肯說呢。

為了麵子麼?那不是,她不怕在陳謙潤麵前丟臉,陳謙潤從來不會因她做了什麼窘事而嘲笑她,更不會向外宣揚。

陳謙潤的君子風度,她從不懷疑。

那是什麼?雖然她不願意承認,腦子裡有個小人還是不停地在提醒她,她害怕主動說出一個真相,她等他沒錯,可為什麼要等他,她說服不了自己其目的隻是為了跟他說幾句話那樣簡單。

她轉頭去看陳謙潤,月光正照進來,他的側臉輪廓分明,表情卻是孩子氣的委屈。

看來今天不把這問題給他回答了,他說不定一夜不睡委屈到天亮。

鐘凝雪沉默片刻,斟酌措辭,叫他一聲,解釋道:“今日我等你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並無其它目的。”

陳謙潤可憐巴巴、悶悶不樂道:“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把鐘凝雪問住了,陳謙潤方才這一鬨,要說什麼話她全忘了。

鐘凝雪:“……”

陳謙潤見她說不出來,篤定道:“你根本就是敷衍我!”

鐘凝雪:“……”

她還從未這般有口難言過。

歸根結底是陳謙潤問她,她不回答,說謊她不會,真話是不想說,不能全怪陳謙潤追著問,她糾結片刻,決定道出實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我是在等你。”

陳謙潤翻個身,麵向她,問道:“真的麼?”

鐘凝雪點頭:“真的。”

陳謙潤像是立刻心花怒放,要來抱她,又因鐘凝雪的表情著實算不上善意,他摸不準鐘凝雪有沒有因他鬨這一通生他氣了,所以他是想抱不敢抱,但笑還是敢笑的。

鐘凝雪對他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她道:“你睡覺麼,再不睡要到天亮了。”

“睡。”陳謙潤乖巧躺好,“這就睡。”

如此一來,陳謙潤總算徹底安靜了,鐘凝雪暗自歎一口氣,今日專用撒嬌此種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陳謙潤,她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難道這就是紅陽口中的待她溫柔麼?

*

時至午夜,鐘凝雪夢見紅陽在夏州出了意外,被人追殺逼到山崖墜入深淵,她撕心裂肺地叫小姐,鐘凝雪卻停在原地一動不能動,隻眼睜睜看著她墜落下去。

她從夢中驚醒,心有餘悸緩了一會兒,打算翻個身繼續睡,正是她這一動,一旁的陳謙潤聽見動靜稍稍起身朝她看了過來。

借著月光,她看見陳謙潤的臉比平日更白,白到毫無血色,如墨的長發散在肩上,垂著身子,與她咫尺之隔對視一瞬,許是沒想到鐘凝雪醒了,他愣了一愣,輕聲道:“怎麼醒了?”

不知是他此時此刻的樣子太過誘人,還是他的聲音溫柔到令人不由自主的心動,鐘凝雪的心臟毫無征兆地猛跳幾下。

她強裝鎮定,問陳謙潤:“你是一直沒睡麼?”

他依然是半撐著身子,輕聲笑道:“我剛醒來。”

他對她笑之前,表情冷靜、嚴肅,像在思考什麼問題,絕不是剛剛醒來的人。

他一邊說,一邊朝鐘凝雪湊過來,越過她,懸在她身上,將她一側的被角重新掖好,他動作熟練,這種事想必是經常做,已經手到拈來。

“睡吧。”他輕輕躺回去,在被窩中摸到鐘凝雪的手,緊緊握住了。

短暫的沉默後,鐘凝雪大膽猜測,問他:“你是想念先帝了麼?”

“嗯。”陳謙潤稍有停頓,沒有隱瞞,繼而問她,“你怎麼知道?”

“我睡前想說的話想起來了,”鐘凝雪道,“你困麼,還想聽麼?”

“什麼話呀?”陳謙潤輕輕笑了笑,朝她看過去,“我那時候真的以為你在敷衍我,你有沒有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