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歌18 雪兒,你想過要一個孩子麼……(1 / 2)

萬裡迢迢 chumuya 3494 字 10個月前

018

陳謙潤的眼睛好像紅了,鐘凝雪僅看他一眼便不敢再看了,她的心臟狠狠地疼起來,她不曾見過這樣的陳謙潤,繞是她說話向來隨心所欲、無所顧忌,此時卻因心疼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分不清是心疼嚴卿師兄,還是心疼陳謙潤,亦或者心疼自己。

不知沉默了多久,或許有一刻鐘那樣漫長,也或許隻過去一瞬,她聽見陳謙潤叫她雪兒,他輕聲問她:“隻要心中記著他,永遠記著他,是不是就算做錯了事,他也不會怪我,對不對?”

鐘凝雪道:“對。”

況且他沒有做錯,先帝離世雖才過去一年,不適宜歌舞升平耽於享樂,畢竟元宵佳節,喪期確也已過,可酌情安排設宴,另外陳謙潤不可能不知道他應該怎麼做,元宵晚宴是他認真權衡後做出的決定。

他要讓陳靖看見他還在因皇位怪罪先帝,看見一貫敬重父親的他如此“不忠不孝”,那麼往後陳謙潤再做出什麼與往常那個受朝野稱讚的太子殿下不相符的事情便不會再令陳靖起疑,譬如陳謙潤的生辰宴會。

若沒有元宵晚宴在先,陳靖有可能借口不來。

還有臨歌界內十幾名的地方官員,陳謙潤要妥善處置,他不能隨意拉攏任何一位,以免走漏風聲,可他一旦離開臨歌,征伐事宜不知何時才有結果,他要保證他不在臨歌的日子裡,在位的每一個都能一心為民,拿邀請晚宴此事來試探,誰忠誰奸一目了然。

這原是鐘凝雪在講完嚴卿師兄和父親後想講給陳謙潤的話,隻是她還未提及,陳謙潤已經知道她是何意。

“雪兒,”陳謙潤又叫她一聲,翻身抱住了她,“我們睡覺吧。”

鐘凝雪沒有掙紮,她在想陳謙潤是與自己和解了,還是避開這個話題不想再提,要是後者,她是不是應該講幾句安慰他的話。

她想不出結果,因為陳謙潤既跟她說了謝謝雪兒,又提了嚴卿師兄,他道:“嚴卿兄長的大義天地可鑒,終有一日他會光明正大、問心無悔地去拜祭鐘侯爺,告訴鐘侯爺,他依然是那個他眼中最得意的弟子,最寄予厚望的嚴卿,他始終掛念著他,不敢忘記。”

鐘凝雪沉默,她在努力地控製她的情緒,陳謙潤將她抱在胸口處,鐘凝雪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那聲音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給她溫暖和無聲的安慰,吸引著她想要再靠近一點。

她轉移話題,輕聲問陳謙潤:“秦臻三日後到不了臨歌,我們先行出發麼?”

“我們先走,”陳謙潤回答她,“他到不了隻有一個可能,就是路上拐彎了。”

鐘凝雪疑惑,她從陳謙潤懷中探出頭,仰頭問他:“拐哪了?”

陳謙潤道:“安樂在淮郡。”

鐘凝雪問:“安樂公主麼?”

陳謙潤點了點頭,小心將她摁回自己懷裡,說道:“青梅竹馬,從小鬥到大,都是長了嘴不會說話的倔脾氣,誰也不肯服輸,誰也都不能輕易放下。”

“我隻知道安樂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女兒,也是先帝最寵愛的孩子,”鐘凝雪道,“那她為什麼去了淮郡?”

鐘凝雪停了停,接著問道:“我們成婚那日,她都沒有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成婚那日”把陳謙潤說高興了,他輕聲笑了,問她:“你沒有發現秦臻也沒來麼?”

鐘凝雪明白了,可能是二人覺得對方一個是陳謙潤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一個是與陳謙潤自幼相識有著莫逆之交的好友,大婚這等大事必會前去,所以找借口不來,避免碰見,結果全沒來。

“她自己賭氣,主動跟父皇請求的。”陳謙潤道,“連母親勸她都不聽。”

因為什麼賭氣,陳謙潤沒說,想必跟秦臻有關,私人感情外人不好做評判。

“父皇對她十分看重,真切希望她能夠有所作為,留名史書,曾想過派她做一方郡王,”陳謙潤道,“隻是後來因為一些事關係鬨得很僵,父皇不久後也離世了。”

皇家女子做郡王,這在大楚史無前例,先帝對她當真是與眾不同,同時先帝不是憑著喜愛草率做決定的人,這就說明安樂公主確有統領地方的能力。

鐘凝雪想了想,問道:“安樂公主對陳靖也是深惡痛絕麼?”

“嗯,”陳謙潤道,“秦臻若真的轉道去見她,多半也是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