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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凝雪的話，陳謙潤向來是聽的，當然也有例外，譬如許久之後她覺得夠了，說想睡覺了，哪怕假裝生氣不肯再配合，陳謙潤也是不依她的，軟磨硬泡地親她、哄她。

跟這樣的陳謙潤講道理不可能講得通，所以在上岸的頭天晚上鐘凝雪幾乎沒怎麼睡，次日醒來罪魁禍首陳謙潤見鐘凝雪麵色不善，於是將她抱在懷裡，好言好語地賠罪。

不過是做做樣子，下次還敢，鐘凝雪把他看得透透的，不想再聽他講胡攪蠻纏的話了，催他快些起床，出門去忙軍中事務去，因為她還有一件事沒解決，她還在思考究竟該送什麼禮物給陳謙潤。

昨夜從陳謙潤那裡沒問出答案，這件事情便又回到了原點，她要重新想，陳謙潤到底喜歡什麼，她不想再問了，因為她搞明白了淩霄話中的意思。

她決定到襄平時，若是有機會上街去，就憑著感覺買幾件，最好是能讓陳謙潤和她一起去，依據陳謙潤的反應來推測，若是一切順利，就將看起來他最喜歡的那件當成禮物送給他。

將這件事想好，已經過去半天時日，陳謙潤從早上離開一直未回來，船上的人都在忙著準備上岸，因天氣不好，溫度驟降，陳謙潤不許她出門參加，所以船上的閒人隻剩她和淩霄。

“我是王爺的軍師，”淩霄道，“王爺怕你以為他在架空你的權力，所以派我與你商議上岸後的安排。”

“我本就沒什麼權力。”鐘凝雪道，“如此是多此一舉。”

“王妃當真是無條件地信任王爺，”淩霄道，“王妃真的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王爺會背叛你麼？”

“你是敵方派來的臥底麼？”鐘凝雪麵不改色道，“致力於離間我和王爺的關係，且用如此低級、一眼就能使人看破的法子。”

她語出驚人，淩霄一時分辨不出她講的是否是心裡話，他問道：“王妃懷疑我是奸細麼？”

“你當然不是，”鐘凝雪道，“你若是奸細，我們早就葬身臨海了，或者再早一些，不及到臨海，我就被你的藥湯毒死了。”

“……”淩霄道，“王妃所言有理有據，我一句反駁的話都講不出來。”

鐘凝雪倒是一貫的風清雲靜，陳謙潤既派淩霄來，應該不是商議上岸後的安排，而是將外界目前的形勢全都傳遞給鐘凝雪，這也確實是鐘凝雪想聽的，她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問道：“淩公子知道陳濟的動靜麼？”

“陳濟比陳靖晚一日從上原出發，”淩霄回答道，“還未到涿木。”

“陳靖也還沒到麼？”

“沒有，”陳謙潤道，“陳靖或許不經過涿木，他沒必要繞遠多行幾百裡路。”

鐘凝雪注意到淩霄對陳靖直呼其名，她接著問：“那日我聽見秦臻向王爺稟告隻有廣郡的信還未送到，不知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廣安王從江川出發了，”淩霄道，“應該會比陳靖晚到幾日。”

他竟同意跋山涉水自廣郡到臨歌去，鐘凝雪驚訝，她道：“師叔竟是答應了麼？”

淩霄笑著搖頭：“其中原因我推測不出，但認為最大的可能是他知道了陳濟的動靜。”

鐘凝雪不確定，她問道：“淩公子指的是？”

“陳濟和原真的動靜。”

鐘凝雪點頭：“陳濟在上原趾高氣昂進出城門那一趟，必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了，不可能不多想，但能聯想到原真，師叔不簡單，淩公子能推測到，同樣不簡單。”

“我哪裡有這般智慧，”淩霄道，“不過是奉了王爺的命令，將他的話傳給王妃罷了。”

鐘凝雪沒與他深論究竟是誰想到的，她請教道：“淩公子是依據什麼推測的？”

“王妃還記得王爺最初派人去廣郡邀請廣安王的目的麼？”

鐘凝雪道：“鄭臨。”

“可是鄭臨的調查毫無收獲，”淩霄道，“有人暗中做了手腳，王妃認為是誰的人？”

鐘凝雪道：“廣安王。”

“鄭臨已回涿木，”淩霄道，“他去上原是規規矩矩地做事，不曾向陳靖透露任何涿木的消息。”

鐘凝雪聽出他的意思了，她道：“鄭臨不是陳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