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時陳謙潤沒在北疆,而是安安穩穩地在臨歌城做他的瑞王殿下,那麼此次原真和陳濟勾結謀篡皇位事件後陳靖就算不做出趁機打北晉的決定,也不會直接影響他的皇位,可一旦有個明顯來做對比的,差彆就差出來了,陳靖現在唯一正確的決定就是全力支持陳謙潤。
孟廷鄴如此拐彎抹角地講,是顧及他的臉麵,先不提後果,光論前因,陳靖是被陳謙潤算計了個暈頭轉向,不僅給了他光明正大到北疆的理由,還將他的左膀右臂衛凡也送到他身邊去了。
陳謙潤才是不費吹灰之力,借他除掉了陳濟,若他另有打算,說不定燕郡廣闊的疆土也會被他據為己有。
陳靖雖有這樣的想法,卻不十分肯定,因為就算陳謙潤將燕郡占了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蠻橫不講理的野蠻行為,於情於理全都說不過去,他若真有奪回皇位之意,最簡單的是直接來打上原,而不是繞個大圈子到北疆打原真去。
另外,在北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嚴卿和謝雲鶴,如此一想,嚴卿便是更不能回來了。
嚴卿不能來,那謝雲鶴……
若謝雲鶴彆無二心,是可以留他的,不,謝雲鶴是沒有心的,他眼中隻有命令和執行命令,他好像不死心塌地地效忠任何一個,同時不去阿諛奉承任何一個,眼中自然也是沒有他人的。
對這樣一個既冷漠又傲氣的,陳靖不知該如何安排,於是他問孟廷鄴:“謝雲鶴此人是否應該調回?”
孟廷鄴答:“比起謝雲鶴,陛下不覺得忽略了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人麼?”
孟廷鄴自問自答道:“陳謙潤的王妃,鐘凝雪。”
“若有一日,她向朝廷請求繼承先祖爵位,放在以往,陛下不答應,就算她領著她手上的兩萬人來攻城,陛下稍微花費些力氣就可將她滅掉,”孟廷鄴道,“可如今她和陳謙潤兩個是夫妻,無論何事,自然站到一起,兩個對付一個,陛下又有多少勝算呢?”
陳靖倒還樂觀,他道:“有譚舒。”
“雖有譚舒,鐘凝雪不能不防,”孟廷鄴提醒道,“將門後代,是叛逆、永不服輸的,陛下應該知道,他們二人成婚大約是出於彼此欣賞,瑞王看上的人,鐘凝雪看上的人,能差到哪裡去,兩個都是有些手段的,不是好惹的。”
正當陳靖同心腹密謀之時,陳謙潤和鐘凝雪二人領軍前往襄城,無論臨歌、坊間還是上原對於他的生辰有著怎樣熱鬨非凡的議論,在這軍中卻是安靜的很,無一人提及。
唐燦負責與各方通信,及至傍晚,已將攔截原真的情況全都送了出去,另外通知秦臻若襄平無東亭的蹤跡,要立刻改變行程,向北找去,若能找到最好,要是找不到,就在襄城同陳謙潤領軍會合。
至於送信的淩霄,是不便與他通信的,以免他已經找到了嚴卿,稍不注意被嚴卿軍中的人察覺,得不償失。
唐燦忙前忙後,加上並不敢主動提起陳謙潤生辰,所以這一日直到夜裡,在鐘凝雪的預料之中,陳謙潤未收到一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