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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舒沒隨從到海上這件事,鐘凝雪是知道的,不過這次不是她推測出來的,是陳謙潤主動告訴他的,譚舒是他們製定計劃非常重要,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人,所以事關譚舒所有的事情,陳謙潤都一一向鐘凝雪坦誠了。
鐘凝雪聽後,先是沉默不言,然後問道:“這是真的麼?”
陳謙潤認真點頭:“真的。”
鐘凝雪又沉默片刻,道:“我竟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陳謙潤道,“你當時在船上暈得昏天地黑,除了睡,還是睡,哪裡還顧得上去數數軍中將領是不是全都在。”
鐘凝雪點了點頭:“是顧不上。”
陳謙潤:“……”
鐘凝雪又問:“那他是何時回到軍中的?”
回憶起來,陳謙潤是記憶猶新,他道:“那日夜裡,秦臻有事向我彙報,是朝離和紅陽安全離開上原,正往夏州方向走。”
鐘凝雪記得,那日夜裡陳謙潤尤其纏人,是她說要是再亂動就上地板上睡去,陳謙潤才安靜下來。
隻是沒安靜一會兒,又纏上了她,後秦臻有事來報,秦臻離開後,他就向她說了共度一生之類的話,因這些話,她第二日便耍脾氣要搬到譚舒在的那條船上去。
如今再想,陳謙潤說的那些話想必是早就想說的,也早知她會因此耍脾氣,礙於譚舒不在軍中,怕她知道此事生氣,便拖到了譚舒回來的那日。
鐘凝雪全當沒記起來,隻點了點頭:“嗯。”
偏偏陳謙潤又接著道:“我記得第二天,你非要搬到另一條船上去住。”
鐘凝雪麵不改色:“好像是,不太記得了。”
陳謙潤道:“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頗有將那日以及前日夜裡的事情全都再回憶一遍的意思。
鐘凝雪低頭翻看桌上的地圖,半聽不聽。
陳謙潤問她:“你在聽我說話麼?”
鐘凝雪點頭:“在聽。”
隨即指指地圖上的襄平,說道:“我覺得先將譚舒派往襄平,是最妥善的。”
“……”陳謙潤道:“你真的在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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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知陳謙潤和鐘凝雪二人是怎樣計劃的,又或是真正計劃的還未開始,所以沒給他們安排任務,二人隻能東猜西想,說不定不經意間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我還是覺得王妃那日說派我們引誘原真,這句話不是平白無故來的,”淩霄認為這是重點,他道,“或許是時機未到。”
文書禮則覺得譚舒是關鍵,他道:“譚舒與秦臻以及衛凡還是有些不同,除了來打仗,保護王妃同是他分內之事,特殊情況除外,王爺不會將他派出去,定是王妃在哪裡,他在哪裡。”
“另外,王爺連唐燦也派往了淮寧,是一個將領都不剩,是認定了襄城不會開戰麼?”文書禮補充道。
淩霄道:“王爺和王妃最初的計劃,是將原真引入大楚的地界,追著他東西南北地打一通,是打給賀蘭藝看的,那時候秦臻在哪裡是賀蘭藝不知道的,是為了迷惑賀蘭藝。”
“可自安樂公主要北上,秦臻去臨歌接安樂公主後,秦臻的蹤跡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文書禮道,“王爺和王妃定是改變了計劃。”
淩霄搖頭:“就算改變計劃,將原真引入大楚地界這點應該不會變,在大楚打原真,打勝仗的幾率要比在北晉打大的多。”
“原真明日會到安林和談,”文書禮道,“難不成這事是交給謝雲鶴和衛凡辦的麼?”
“大部隊仍在襄城,不會在安林開戰。”
二人商討一番,沒能商討出個所以然,便暫時歇一歇,又開始研究起秦臻的信來。
形勢有變,請速派兵。
既有變這個字,那麼就是基於原先預想的與實際發生的有了改變。
秦臻去臨歌雖隻帶了兩千騎兵,不過對付上原來的那三千人綽綽有餘,那麼預想中的,就是不會在同那三千人發生衝突時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而實際上,遇上了刺客,沒造成嚴重後果,淩霄邊想邊道:“難不成,刺客是除去那三千人和譚舒之外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