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文書禮停了停,還是說了,“抓住賀蘭藝,與賀蘭藝得到襄平,是兩件難度相當的事情。”
文書禮是何意,安樂公主了然,她不多言,隻點了點頭。
“那孟廷鄴?”文書禮又問。
安樂公主道:“此次秦臻沒能如孟廷鄴所願死在北上途中,撿回一條命來,孟廷鄴絕不會善罷甘休,但近來該是不會重蹈覆轍,再算計秦臻了,單是有陳靖,他就不敢再辦一回這樣的事了。”
“公主的意思是?”
“有朝一日,他要是將算盤算到我母親那裡,我和哥哥全不在母親身邊,總歸是放心不下。”
文書禮道:“他敢將歪腦筋動到夫人那裡麼?”
“倘若他是我們的敵人,”安樂公主道,“這不是最簡單、也最為挑釁向我們挑戰的法子麼?”
文書禮沉默了。
“我尚且不知孟廷鄴的同夥,但一定要借史文玉之手穩住丹陵,否則羌可達去了北疆,場麵就失控了。”安樂公主道,“我會借此事提醒紅陽,倘若真要動我母親,定先拿紅陽開刀,紅陽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文書禮道:“有我能做的麼?”
“這事兒並非十萬火急,”安樂公主道,“秦臻遇刺的事,無論如何,孟廷鄴都不能完全將自己摘出去,此事一定引起了陳靖對他的懷疑,在將陳靖安撫好之前,他不會再做出其它膽大妄為的事情了。”
該問的,也全都問了,至於譚舒,安樂公主沒主動提,該是她也尚且不知真相,文書禮不便再多停留,他起身來,邊道:“不告而來,多有打擾,公主若是無其它吩咐,我就告辭了,爭取早些趕回襄平,說不定王爺要我辦的事已經到襄平了。”
安樂公主道:“再待一夜吧,明日我帶文公子去見過秦臻,文公子再走也不遲。”
文書禮剛要拒絕,安樂公主道:“或許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對文公子說,不能讓文公子白來這一趟。”
文書禮應了下來,安樂公主叫人來,去給文書禮準備住處了,一邊同文書禮一起出了軍賬去。
“文公子一路辛苦,早些歇息,”安樂公主道,“明日去見秦臻時,我會命人去叫文公子,我們一同前去。”
“多謝公主,”文書禮道謝,“公主也要早些歇息。”
安樂公主點了點頭,此時已經到了帳外,明語在此等候,見安樂公主出帳,與文書禮分開後,她迎了上來。
安樂公主對她說道:“去歇息吧,不必跟著我。”
明語道:“公主不回去麼?”
“我去看看他。”
“那紅陽……”
安樂公主皺眉不悅,明語立刻住嘴,道:“屬下告退。”
安樂公主卻是同她說了原因,安樂公主道:“待我同秦將軍商議過後,再做決定。”
她用“秦將軍”,明語不知何意,低頭不敢言,安樂公主不為難她,隻道:“去吧。”
便離開去秦臻的軍賬了。
秦臻當真是躺不住,自醒來後,幾次想要從床榻上起來,大夫和隨從輪番勸說,拿安樂公主的話反複地說,才將他勸住了。
嘴卻是閒不住,他問隨從:“她去歇息了麼?”
隨從本想騙他,說公主已經歇下了,又怕萬一他真的起來去找安樂公主,就識破他的謊話了,於是照實道:“文公子來了軍中,安樂公主正同文公子說話。”
秦臻要起來,他要去找安樂公主。
隨從便又將安樂公主搬出來,他道:“公主吩咐過,倘若將軍不聽話,出了這軍賬,公主會下令把將軍連帶我們這些人全都逐出大營去。”
秦臻道:“她不會。”
隨從自知這話已經不管用了,他另辟蹊徑道:“公主可是守了將軍兩天兩夜,將軍現是沒危險、也睡不著了,可公主是要好好歇息、不喜歡有人去打擾的。”
此話立竿見影,秦臻果真躺好,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