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真被困建勝的消息終於傳回了北晉,一個原真生死不明,一個原容去向不知,北晉現是群龍無首,各方勢力都在伺機而動,一旦得知原真的死訊,怕是會立刻起來內亂、亂作一團。
在襄城的安樂公主、謝雲鶴和譚舒在消息傳回北晉的次日整軍向北出發,當然是在賀蘭藝南下之後,襄城的人不往北晉去,賀蘭藝不會放心入楚。
臨行前,秦臻去送,幾句叮囑的話說完後,謝雲鶴和譚舒借口到前麵等安樂公主,以給秦臻和安樂公主獨處的時間。
北疆的春日實在算不上萬物複蘇、春暖花開,清晨的風帶著冷氣,安樂公主背向西,正對朝陽,對秦臻笑了笑,十分瀟灑道:“走了!”
說完就要走,正欲轉身時,秦臻一手拉住了她,將她拉入懷中,輕聲叫了她一句安樂。
安樂公主任她抱著,一邊提條件:“我數五個數,你放開。”
秦臻雙手將她抱的緊緊的,認真地搖頭:“我不聽。”
安樂公主輕聲嗬斥:“不要得寸進尺。”
“我沒有得寸進尺,”秦臻道,“你要真的覺得我得寸進尺了,我早就死在你的刀劍之下、被你殺掉了。”
安樂公主評價道:“胡攪蠻纏。”
“我就是胡攪蠻纏。”秦臻道。
“已經十個數了。”安樂公主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沉默一瞬,才道,“回去吧。”
秦臻道:“還想再說幾句話。”
安樂公主噗嗤一聲笑了,道:“你說。”
秦臻道:“我不知道說什麼。”
“真是笨到家了。”安樂公主又向著東方的太陽看了看,回來看秦臻時說道,“回去吧。”
這次安樂公主沒有再停,轉身就走。
“安樂!”秦臻在她身後道,“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可以麼?”
安樂公主沒回頭,隻向他揮了揮手,而後瀟灑上馬,揚鞭向北,彙入了那浩浩蕩蕩隊伍的前列。
在嚴卿和賀蘭藝的軍隊南下入楚時,在建勝山中的原真正在生死掙紮,他萬萬沒想到賀蘭藝派來救他的是他的死對頭原容,跟這麼一個人走,不是往黃泉路上走麼?
他寧願死在這山洞中,也不能教原容救走,落到原容手上,怎會還有好日子過,怕是要受儘他的虐待和侮辱,慘死途中。
他不知道此時原容其實沒有下定決心置他於死地,他也不知道原容其實是被鐘凝雪“安排”到原真的山洞口的。
原容找不找的見原真,其主動權自然掌控在已經在山中盯著原真許久的鐘凝雪和陳謙潤二人手中,他們斷不會放原真活著離開,且教原真既死的有價值,又死的能算上一個慘字,一番思考之後,鐘凝雪決定了將原容與他放到一處去,即便原容得了賀蘭藝的命令,不許立刻殺掉原真,那原真也會嚇得連山洞都不敢出了,就是活活餓死,也不會將他自己送到原容那裡去。
既不願,也不敢,也沒力量再與原容抗衡了,那就活活餓死吧。
原真和原容這邊順利,賀蘭藝和嚴卿南下的隊伍順利,安樂公主和謝雲鶴以及譚舒北去北晉的隊伍順利,留在襄城的秦臻和唐燦守城不成問題,襄平的淩霄、文書禮和衛凡也全都準備妥當,隻等陳謙潤和鐘凝雪出去山中與他們會合去打賀蘭藝,各方的行動都在計劃當中,但鐘凝雪和陳謙潤的心並沒有完全地踏下心來,因為一個人,孟廷鄴。
孟廷鄴的一些行為是他們預料到的,譬如史文玉通信賀蘭藝事件,譬如嚴卿是否通敵事件,孟廷鄴在陳靖那裡的發言每一句都有利於他們的計劃,不過重合的有些詭異。
這日夜裡,確定原容還在洞口觀望著原真,便放心離開了,二人回來山洞歇息躺下後,鐘凝雪對陳謙潤說道:“我發現孟廷鄴這個人,我沒有真的看懂。”
“你是覺得無論他出於何種目的,或者就是站在他個人利益角度辦事,最後的結果卻都是對我們有利的麼?”陳謙潤問道。
“嗯。”鐘凝雪道,“尤其在他拚命請求陳靖出兵燕郡這件事上,明是為陳靖,實則他越是死命地勸說,陳靖越不會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