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興3 你的私心是什麼(2 / 2)

萬裡迢迢 chumuya 3736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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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羌可達那裡回來,鐘凝雪和陳謙潤就要去北晉了,嚴卿不走,若是想的沒錯,陳靖該找他了。

嚴卿和任宇送二人離開,鐘凝雪叮囑嚴卿道:“師兄就算丟了河州,也千萬保證自己的性命。”

嚴卿點頭答應:“有外公外,陳靖不會立刻與我反目成仇,隻是不知還能不能再來北疆。”

陳謙潤道:“陳靖能指望的人不多了,不會隨便得罪兄長,倘若威脅,兄長要以己為先才是。”

嚴卿應道:“殿下的話,我記下了。”

陳謙潤又對任宇說道:“這次多謝任將軍了,日後將軍有用到之處,我定當全力相助。”

任宇笑道:“殿下客氣了。倘若羌可達再往前一步,不管朝廷何種態度,這仗我是一定要打的。”

鐘凝雪佩服他的豪氣,她道:“大楚有將軍這樣的人,國之榮幸。”

嚴卿還有話要問,他問鐘凝雪:“紅陽可信麼?”

他先前並不懷疑紅陽,而是鐘凝雪方才對羌可達的坦誠叫他猶豫了。

“對我們可信。”鐘凝雪道。

單這一句,嚴卿了然,知道了鐘凝雪這麼辦事的理由,護著紅陽是真,迷惑羌可達和史文玉也是真。羌可達和史文玉一個太笨,一個太精,但對這同一件事,想的卻都是一樣的——半信不信。

“從今日來看,羌可達的腦子比原容都不及,”嚴卿道,“若不是史文玉,想必他不會這般大膽挑戰大楚。”

提及史文玉,任宇便對他恨的咬牙切齒,他對陳謙潤說道:“日後若是方便,我隨王爺和郡主南下。”

鐘凝雪和陳謙潤均是不言。

“到那一日,燕郡定是風平浪靜了。”任宇先解釋他能放心離開的前提,又接著解釋他的理由,“殿下和郡主若僅為私心,不會先來北疆,不過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不為殿下,不為郡主,為的是大楚。”

陳謙潤笑著答應下來:“好。倘若有緣,定會再見。”

他雖是拿一個“好”字答應了,任宇卻知道他僅僅是出於禮貌,並無它意。

鐘凝雪和陳謙潤領兵離開,到傍晚停下,二人坐在軍營外的山坡上等晚飯,又提起任宇,她道:“我們不能牽連任宇,他一旦跟我們走,陳靖定會想方設法為難他,這不是他應該承受的。”

陳謙潤何曾不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牽連除站在他們一方之外的任何一位忠義之人,鐘凝雪又何曾不知陳謙潤是委婉拒絕過的,她想的是一個叫她想不通的問題,她問陳謙潤:“倘若任宇不知陳靖篡位的實情,日後同我們開戰,好像是對的,而我們也自認為是對的,可是兩個對的為何非要兵戎相見、你死我活。”

陳謙潤看的是已有微弱星光的天空,他輕聲回答道:“何為忠,何為奸,看似是人的品德決定的,有時候卻不是,它是一個複雜的判斷,不同人來看,得出的結果就不同。”

鐘凝雪想起一個人來,她道:“榮國公?”

陳謙潤搖頭道:“這個人我暫時還沒看明白。但我們活在這世上的大多數人,應該是所有人,都是有私心的,有的人的私心是國家大義,像任宇,他不在乎坐在皇位上的是誰,他忠於的是大楚,有的人的私心是名利,像史文玉和皇叔陳濟。”

“那不是名利,是謀逆。”鐘凝雪道。

陳謙潤笑了:“是。”

“你呢?”鐘凝雪問他,“你的私心是什麼?”

“是一個人。”

“……”鐘凝雪不聽他說了,扭頭看天,半晌沒回話。

陳謙潤扭頭來看她,問道:“那你呢?”

“……”鐘凝雪不料陳謙潤反問,卻也照實答了,“我的不是一個人……”

“……”

“也算是一個人。”鐘凝雪又道。

陳謙潤點頭,不再問了,拉起她的手,一邊起身,一邊道:“要是路過襄城,我們便拐個彎去看看唐燦,行麼?”

鐘凝雪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