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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凝雪雖能將孟廷鄴選擇怎樣應付陳靖猜個八九不離十，孟廷鄴這麼辦事的理由她是不知道的，不過結果八成是嚴卿怎樣去的上原，會同去時一樣平安地回來。

鐘凝雪道：“倘若師兄回來，賀蘭藝的壓力就大了，明哲保身到最後就是孤軍作戰，風險太大，他不敢輕易嘗試。”

衛凡道：“他會幫北晉，或者去找羌可達。”

“怎樣斷了他們的聯係，就成了最關鍵的。”秦臻道。

鐘凝雪問：“能想到怎樣斷麼？”

秦臻道：“想不到。”

衛凡搖頭：“想不到。”

鐘凝雪道：“我也想不到。”

鐘凝雪執意來見秦臻和衛凡，最後離開卻是一無所獲，她本就知道單靠這一時半刻，不能立即就能想出完美的計劃來，可她若不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踏實的。

到歇下已經是後半夜了，她睡不著，跟陳謙潤輕聲說話：“其實我並沒有信心，能將賀蘭藝拿下，他太聰明、太狡猾了。即便師兄回來，我們所有人一齊對付他，都不一定能將他捉住。”

陳謙潤的聲音也很輕，他在黑暗中問鐘凝雪：“你知道方才在同秦臻和衛凡商議事情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鐘凝雪搖頭：“不知道。”

“我在想你好生厲害，每一句話都說的井井有條，每一件事也都解釋的明明白白，”陳謙潤道，“打這場仗，有你在，是我們的榮幸。”

被誇讚的鐘凝雪毫無波動，她道：“不過是一些顯而易見的，我若真的厲害，早就想到怎樣去打賀蘭藝了。”

陳謙潤笑了：“等你明日醒來，就能想到了。”

鐘凝雪問他：“你是怎麼想的？”

“倘若不能斷了他們的聯係，將他們打到一處去，破釜沉舟地來一個決戰，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陳謙潤道。

“可是……”

“你是想說北晉找不出來一個能領頭的麼？”

“嗯。”

“這的確需要考慮，倘若賀蘭藝選擇幫助北晉，北晉的主權也就全都落在賀蘭藝手中了，他能指揮的人越多，他的勝算就越大。”陳謙潤道，“要是賀蘭藝選擇躲到北晉的深山老林裡去，要想找到他，除非將樹一棵一棵砍掉，那得砍個幾十年才行。”

“就算叫原容領著北晉同賀蘭藝合作，也全是賀蘭藝說了算。”鐘凝雪道，“想必這時候已經有一些怕死的躲進去了。無論北晉還是東亭，我們都不怕正麵開戰，怕的是他藏起來，隻要人還在，日後東山再起，就始終是個禍害。”

兩個人沒一個是困的，越說想的越多，陳謙潤道：“想清楚賀蘭藝希望發生的，和不希望發生的，就有方向可想了。”

“他希望我們內鬥。”鐘凝雪道，“不過叫陳靖派兵幾乎沒有可能，而孟廷鄴會在此種境況下再次插手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情麼？”

陳謙潤一語中的：“除非陳靖將兄長派來。”

鐘凝雪扭頭去看陳謙潤，黑漆漆一片，看不見人，她在黑暗中問道：“你覺得孟廷鄴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叫陳靖既往不咎，反而繼續相信師兄，叫師兄來給我們‘添亂’麼？”

不知陳謙潤怎樣察覺到她扭頭的，他轉身麵向她，慢慢地靠近，將她抱進懷裡，回答道：“我覺得應該是有的。”

“此事難度堪稱扭轉乾坤，他要能辦到，實屬是個神人。”鐘凝雪道。

“我們不想了，”陳謙潤叫她睡覺，“待明日醒來，說不定豁然開朗，一切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那你可不能有絲毫的鬆懈，”鐘凝雪開玩笑道，“要想醒來就豁然開朗，得是在夢裡就想好了的。”

陳謙潤笑了：“我可沒有這項本領。”

“我們不將計劃定下，就不能去北晉找安樂公主，”鐘凝雪歎息道，“可是我有一種預感，我們會在安林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你的預感說不定是錯的。”

“為什麼？”

“要是北疆的戰事遲遲沒有結果，等不下去的可不單有一個史文玉。”

“陳亭軒麼？”

“嗯。”陳謙潤道，“還有安樂，我們不去找她，她會先來找我們。”

“來找……秦臻麼？”

“你怎麼知道？”

“……”鐘凝雪道，“這不是不用想就知道的麼？”

陳謙潤卻道：“她來看你。”

鐘凝雪沉默半晌，才問出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陳謙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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