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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一向囂張跋扈的安樂公主也在想頭一回見她的嫂嫂，該怎樣既禮貌又不顯疏離地同處一室，隻是這同樣不是她擅長的，直到二人見麵，也沒想明白。

鐘凝雪是糊裡糊塗的，安樂公主是懵懵懂懂的，於是這場會麵的氣氛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二人打過照麵，安樂公主微笑著叫了一聲嫂嫂。

鐘凝雪點了點頭，微笑著叫了她一聲安樂。

這是來之前，陳謙潤告訴她的，叫安樂顯得親切。

親切的目的達成了，可看在一旁的陳謙潤眼中，這兩個人多少像是被附體了似的，全然不像是本人。

此種怪異氣氛將陳謙潤也感染到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話了，他扭頭看了看同在帳中的秦臻，隻見秦臻的表情十分茫然，該是想說話而不知怎樣說，在絞儘腦汁地思考。

安樂公主又對鐘凝雪說道：“聽聞嫂嫂的劍術十分厲害，若有機會，我們比試一番。”

鐘凝雪卻接連搖了兩回頭，認真道：“我不厲害。”

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也隻好說：“我也不厲害，不過是閒著沒事比劃著玩的。”

鐘凝雪道：“我也是比劃著玩的，若有機會，我們玩一番。”

“……”安樂公主道，“好……”

秦臻終於在兩人又一次的沉默之後開口道：“請王妃和公主坐吧。”

二人一致地點頭，又一致地在正堂一左一右坐下了，正好坐了個麵對麵，二人麵麵相覷，誰都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話，竟也坐得十分坦然，並不尷尬。

陳謙潤坐到了鐘凝雪身旁，一邊對安樂公主說道：“原容自離開唐莊後不知所蹤，安樂你在北晉有聽聞他的消息麼？”

“北晉那幫子蠢人躲的一個比一個快，要原容真的回去，早就被推出來擋槍炮口了。”安樂公主諷刺起人來毫不心軟，“原容要是回去，要麼比那幫蠢人還蠢，要麼是賀蘭藝叫他回去的。”

“賀蘭藝顧不上他。”說到正事，鐘凝雪也恢複了她一貫的冷靜，她道，“北晉這個爛攤子他到底接不接，要等上原的結果。”

安樂公主一聽就懂，她道：“嫂嫂是說他要等嚴將軍的消息麼？”

鐘凝雪點頭道：“嗯。像你方才說的，原容該是不至於比那幫膽小如鼠的還要愚蠢，他不會先回北晉，應該去找賀蘭藝了。”

安樂公主問道：“賀蘭藝知道原容還活著麼？”

“應該不知道。”秦臻是負責向北追賀蘭藝去的，熟悉賀蘭藝在逃亡路上的動向，他道，“並且賀蘭藝當時自顧不暇，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保證，不會再去管原容，賀蘭藝不管他，他沒本事逃太遠了。”

安樂公主猜測道：“會不會躲到了唐莊城中？”

鐘凝雪扭頭與陳謙潤對視一眼，倒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倘若真是如此，倒是好辦的，陳謙潤道：“是或不是，叫唐燦去唐莊一趟。”

秦臻道：“我去辦。”

“叫唐燦一個人去，”陳謙潤叮囑道，“萬不可叫他暴露行蹤。”

秦臻應道：“是。”

說罷便離開辦事去了。

鐘凝雪誇獎安樂公主道：“安樂想的太對了，是我和王爺沒想到的。”

她是在真心誇人，奈何不能將感情充分地表達出來，便顯得不分真假、十分怪異。

安樂公主也不是個會誇人的，但要回應，她道：“嫂嫂才是……”

陳謙潤無聲歎了口氣，打斷了她：“好了，不會說就不要說了。”

安樂公主聽話道：“不說了。”

陳謙潤又問安樂公主：“你何時回去？”

“我才剛到，就讓我走麼？”安樂公主假裝不滿道，“早知不來了，全將時間浪費在路上了。”

“沒說叫你走，我是禮貌地關心，問一問。”陳謙潤道，“指不定形勢突變，我們要一起走呢。”

安樂公主這才知道他是在問正事，於是她正經道：“北晉的仗往後該怎樣打，我得請示。”

“請示當不起，”陳謙潤道，“我們也還沒能做出個決定，要大家一起想一想。”

陳謙潤問安樂公主：“你想怎麼打？”

“那日秦臻去北晉時，我們四人商議先不動東亭，繼續打北晉。”安樂公主道，“若是這樣，就要預防他們躲到深山老林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