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鴉點點頭,看了眼還在叫的大黃狗,沒有進去的意思,葉複驚也沒有請她進院子裡等。
葉複驚動作很快,沈鴉在門外站了三分鐘,剛剛掏出手機想打發時間他就走了出來:“走吧。”
沈鴉卻沒動,她視線落在葉複驚的頭頂,可能剛剛乾活發汗,他的頭發被他抓的有些亂,橫七豎八的立在他的頭頂,顯得他這個人有些輕佻。
察覺到她的視線,葉複驚隨手揉了把,把立起來的頭發壓了下去,人立馬就乖巧起來了。
“你今早回來的?”沈鴉並排走在葉複驚身邊,主動和他搭話。
“嗯。”葉複驚沒什麼情緒的回答。
其實他這人五官生的格外端正,三庭五眼像是比照著尺子量的一般,但偏生眼睛生的凶,沒什麼表情的時候就顯得十分的生人勿近。
所以很多人都不大喜歡和葉複驚打交道也不隻是因為他是個“喪門星”。
沈鴉覺得應該沒幾個人能受得了被葉複驚用這種沒什麼情緒的眼神看上幾秒鐘,實在太嚇人了。
倒不是說他長得多凶,就是眼裡有股高不可攀的勁兒,總能讓被看的人心底生出一股“我不配”的想法。
他顯然是不大想和沈鴉多說。
沈鴉這才注意到他麵色疲憊,眼皮耷拉著,眼底那塊兒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這會兒如果換了另外一個有點子眼力見的指定是要閉嘴,讓人清淨一會兒的。
但偏生沈鴉這家夥,有眼力見但沒良心,她當沒看見般:“今晚還要去超音浪?”
葉複驚點點頭,沒說話。
“那你今早有必要回來嗎?”
葉複驚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十分勉為其難的張開了耷拉的半拉眼皮,解釋:“昨晚家裡床塌了,回來修床。”
“廷芳叔不是在家嗎?”
葉複驚看了她一眼,目光頗有深意,頓了許久,沈鴉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正要問出新問題的時候,他忽然說:“大伯前年裝貨壓斷了一隻手,不方便。”
這事兒沈鴉是真不知道。
她這人向來厭煩村上的大姑大姨們八卦彆人家的做派,通常都是就算是聽到了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所以消息閉塞的狠。
說出去都引人發笑,至今為止,她連村上的人都認不全。
但萬萬沒想到今天她還就栽在了這上麵。
她心裡正為自己的話懊惱,想著要不要道歉時,又被葉複驚一句話堵了回去:“道歉也不用了,反正已經過去了,你閉嘴就好。”
沈鴉抬頭,看他神情不起一絲波瀾,瞬間又為自己剛剛短暫的愧疚不值,她伸手握住了葉複驚的手腕:“誰說我要道歉了,弟弟可要記住,姐姐沒有心的。”
葉複驚冷笑,抽出自己的手:“姐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太油了。”
太…油了?!
男人堆裡無往不利的沈鴉,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弟弟當麵說“太油了”。
沈鴉看著葉複驚走遠,腦子裡又浮現出來剛剛自己說的話,死不承認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調情的事怎麼能說油,要怪隻能怪弟弟不解風情。
腹誹完之後,沈鴉又開始挫敗。
實話說,談感情這種事情,沈鴉向來不主動,更多時候她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等著人來愛她。
而不愛她的,她大都懶得看,更不會像對葉複驚這樣主動搭話。
所以說葉複驚特彆,特彆到沈鴉看到他就覺得她得和他試試,特彆到他對她沒什麼興趣也願意做些什麼靠近他。
但沈鴉做事一直沒什麼長性,受了挫後便又覺得沒什麼意義,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有了這種念頭,沈鴉再去看葉複驚便忽然覺得他長得又沒有那麼好看了。
五官太周正便顯得索然無味,眼睛細長便顯得涼薄冷漠,就連過薄的唇瓣都顯得不近人情。
弟弟不解風情,怎麼比得上情場老手體貼細致。
沈鴉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抬腳跟上。
果然不談情,隻求欲才適合她。
發現沈鴉突然安靜,葉複驚還覺得意外:“這麼老實?”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揶揄,和剛剛的冷淡完全不一樣,不再那麼像個弟弟了。
“哎呦,弟弟賤不賤呐,說話嫌棄姐姐油,不說話又嫌棄姐姐太老實,不如你告訴我想讓我怎麼不老實,姐姐都給你做一遍?”沈鴉陰陽怪氣又光明正大開黃.腔。
葉複驚嗤了一聲,不再說話。
但沈鴉心裡彆扭,哪裡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放心,姐姐油慣了,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葉複驚覺得自己太陽穴的血管突突直跳,他錯了,不該多餘再說話。
沈鴉這人簡直就是屬老母雞的,有個雞窩就下蛋。他實在招架不了。
沈鴉就和他並排走著,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明晃晃寫著兩個大字:無語!
沈鴉心底痛快了,總比他剛剛那一幅死樣子好多了:“後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不去,沒時間。”
“你有什麼事,我幫你。”
“也沒什麼事,要死了,去做手術。”葉複驚胡說八道。
“嘖,什麼手術,姐姐給你陪床。”沈鴉很快回。
……
葉複驚聳了一下背,他長到這麼大,大多數時候,彆人都是繞著他走,生怕沾上他晦氣,就沒見過像她這麼難纏的主,簡直就像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割包.皮,姐姐要看嗎。”他繼續滿嘴跑火車,說出的話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沈鴉愣了下,葉複驚以為她終於要消停了,又在下一秒聽到她盯著他下半身某個位置悠悠道:“你確定現在做這個手術不會太晚嗎,會影響你以後的性.生活吧。”
葉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