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隻剩下沈鴉和葉複驚兩人。
屋裡音樂開的音量並不小,沈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聽到外麵那走廊匆匆的腳步聲,她心底總有股不太妙的預感。
她敏銳的換了包間的燈光。側首看葉複驚,他已經全然沒有意識。
沈鴉手扶住他的腰,想要把他從卡座上扶起來,不過用了兩次的力都沒能把他拉起來。
她拍了拍葉複驚的臉,見他沒反應,加重了力氣,葉複驚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看了她一眼。
但目光沒什麼聚焦,顯然沒什麼意識。
沈鴉才不管他有沒有意識,把他從卡座扶起來,葉複驚雖然人還暈著,也不大能搞清楚什麼情況,但還算配合的跟著她起身。
沈鴉剛扶著他走進洗手間,反鎖上門,像是要印證她的預感一般,沈鴉就聽到腳步聲在包間外停下,隱約有人說了兩句話。
她抬頭看葉複驚,他靠著牆,身體不受控的往下滑。
沈鴉把他歪向一側的腦袋扶正,捧著他的臉:“葉複驚,你聽清楚了,我不管你現在多難受,你給我在這裡藏好了,如果你被人逮住了,我真的會把你送富婆床上去。”
說完也不管他究竟有沒有聽到就把他連推帶踹的塞到了門後麵。
做完這些,沈鴉就估摸著外麵那群人應該也要進來了,她便隨手拉開洗手間的門擋住門後麵的葉複驚,門剛開,便撞上了走廊外推門而入的一群人。
沈鴉抬頭去看,是三四個男人,他們齊刷刷的走進來。
先是打量了一圈包間,又探頭看了一圈洗手間,最目光落在沈鴉身上,也沒什麼廢話:“你見過一個男人嗎,十八九歲,穿製服。”
沈鴉手從洗手間的門把上放下來,沒有關門,神情散漫:“沒有。”
靠沈鴉最近的那個男人或許是因為好奇,又問了一句:“你自己一個人開這麼大一包間?”
沈鴉看了他一眼,抬手撚了一下手指:“和朋友來得晚,隻剩一個包間了。”
領頭的那個男人又瞥了眼洗手間,沒再說話,轉身就走了,他一走,其他幾個人也馬上跟著出。
沈鴉又在門口等了一分鐘,確定他們走遠才去看葉複驚。
他這個時候完全是憑著一口氣撐著,幾乎是沈鴉剛把門關上,他整個身體就坍了下來,重重的壓在了沈鴉的肩膀上。
沈鴉雖然不矮,但她又瘦又虛,那小身板哪禁的住這一米八七大高個的小夥子。
幾乎是他剛剛砸在她身上她就一個踉蹌的也跟著砸在了地上。
不過後腦勺著地雖然確實很疼,但也沒想象中眼前發黑的情況,撞擊的觸感也並不像是冷硬的地板。
她睜開眼,才明白剛剛她砸在地上時葉複驚那一聲悶哼是怎麼回事兒。
他好像恢複了些意識,但並沒有力氣把手從她腦袋下麵抽走,也沒力氣從她身上起來,隻能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抱歉。”
沈鴉無奈,把他從身上推下山站起來站起來看著他躺在地上一時失語。
他這狀況,喝的應該是聽.話水,迷.奸水一類的東西,這東西邪乎的狠,兩三滴就能讓人昏迷上幾個小時,醒了之後大概率還會失憶,就是被人拉出去噶個腰子估計都記不得是誰搞的。
關鍵是這東西做藥檢得八小時之內搞定,時間一久,成分代謝完,天王老子也沒辦法,而且這東西一用,當事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彆說報警了,簡直可以說無往不利。
以前沈鴉在外麵瞎混,沒少見人用過這東西,有幾次自己也差點中招。
現在葉複驚沒個兩三個小時肯定是恢複不過來的,外麵人還在找他,隨時都可能再回來,沈鴉隻能寄希望於宋聽南。
想到這兒,沈鴉蹲下,輕輕拍了拍葉複驚的臉:“弟弟,你就祈禱宋聽南靠譜點兒吧。”
等了十分鐘,沈鴉沒等到宋聽南回來,反而等到了去而複返的一撥人。
這次跟著他們一道過來的還有一男一女,走在前麵的那個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皮草大衣,看著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栗色大波浪,保養的很好,整個人看起來很有一份徐娘半老的風韻。
瞧著應該便是那位富婆了。
她麵色尋常,但從那匆匆的腳步中,沈鴉多少看到了些急色的意味。
目光落在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沈鴉在心底“嗚呼”一聲:巧了不是。
男人穿著一件深紫色polo長袖,頭發梳的發亮,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精神奕奕,顯然是個成功人士。
男人雖然跟著過來,但原本並不打算說話,但他目光一閃,瞧見了沈鴉,神情變了又變,不等女人開口說話他緊著向前兩步:“阿沈?”
聽他說話,一道來的人都暫且歇了興師問罪的打算,目光齊齊在他們兩人之間流轉。
被認出來,沈鴉也並沒有從卡座上站起來,她仍舊倚在那裡,不大情願的叫了聲:“劉哥,好久不見啊。”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運氣,大年初一剛剛遇到了方媛,沒幾天又在同一個地方遇到了另一位當事人。
劉哥名叫劉峰,就是當年那位酒廠經理,也不知他和方媛是怎樣的妙人,鬨成那個樣子,如今劉峰還能繼續來方媛的地盤尋歡作樂。
但她此時並沒有時間去想究竟是方媛有氣量,還是劉峰厚臉皮。
她在想當年劉峰這個人在酒廠便已經是個數一數二的人物,過去幾年後她瞧著也是同樣的風光,隻怕能和他來這快活的人多少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更不用說是個女人了,怕不是善茬啊。
沈鴉覺得事情有些難辦,她瞄了一眼掩上的洗手間門,心中尋思,不然把弟弟扔給他們,反正本來就和她沒甚關係。
葉複驚一生理性彆為男的生物,早早晚晚都得經曆這一遭,雖然說方式是屈辱了點,但反正他被下了藥,睡一覺就什麼都忘了,還說什麼屈不屈辱,更不可能留下什麼心理陰影,說不定還能從此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貞潔這東西值多少錢。
劉峰並不知道沈鴉在想什麼,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
對劉峰來說,雖然和沈鴉之間的淵源也不過短短十幾二十幾天的時間,但卻頗有些得不到的白月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