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鴉開始有些醉了,易拉罐中剩最後一口酒,她仰頭喝下,因為動作太猛,有些酒液就順著下巴流下來。
她單手捏扁易拉罐,另隻手去抹殘留的酒液,葉複驚扭過頭便看到暗紅的指甲落在她薄軟的嘴唇上。
恰逢沈鴉偏頭看過來,她似有什麼話要說,但對上葉複驚的眼睛後又改了主意,臉微微向前湊了湊:“看出點什麼了。”
她靠近他,以為葉複驚會轉頭避開,但他目光反而越發坦蕩直接:“你很漂亮。”
從小到大,不是沒有人誇過沈鴉的長相,小時候她還是大家眼裡的乖孩子,好學生,長輩們誇她長的秀氣好看,長大後,她越來越叛逆,長輩們對她樣貌的評價便不再隻是單純的好看,更多的認定那是她的原罪,因為美麗,所以想要太多,因為美麗,所以對眼下不甘。
而另外一批會誇她樣貌的人基本上對她有些七七八八的想法,沈鴉從沒聽過這樣真誠的稱讚。
葉複驚是這樣的人。
看到美好的事物會發自內心的讚美,不帶任何偏頗的審視。
而眼下,他的眼中沈鴉是這樣美好的事物。
沈鴉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和這樣的人,從沒有人這樣誠懇的告訴她她很漂亮,她有種被當頭一棒的訝異,伴隨著劇烈的震顫,讓她有落淚的衝動。
她探身過去,隔著他身上的衛衣和她那件薄薄的黑色T。
距離開始拉近。
沈鴉認真:“謝謝。”
“不客氣。”
太近了,葉複驚不可抑製的被她的目光吸引。於是他便想起方媛那句忠告,他玩兒不過她。
沈鴉跪坐在沙發上,毯子從她身上滑下,她問:“弟弟,你的藥效過了嗎?”
這句話像什麼開關一樣,葉複驚感覺心臟在狂跳。慌,控製不住的慌。
她摘掉了眼鏡,扔在一邊,手臂搭到他肩上。沈鴉的氣息越來越近,她輕啄了下他的唇,帶著試探,葉複驚沒有拒絕。
他應是同樣意亂情迷的,但沈鴉覺得葉複驚眼底餘有七分冷靜。
這讓沈鴉很不高興。
就像一場博弈,她全身心投入,對方卻抽離在外。
她從中得不到任何成就感,於是開始惱羞成怒。
沈鴉湊過去含住他的唇,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他的脖子,感受他燙人的溫度。沈鴉技術純熟,葉複驚被動接受,隻偶爾伸一下舌頭回應她。
但就是這樣時不時的回應,讓沈鴉整個頭皮都在發麻,身體內每一根神經都在瘋狂震顫,一股股熱浪像是要將她撲倒。
葉複驚就那麼大刺啦啦的靠在沙發上,一隻手落在沈鴉膝邊,一隻搭在腿上。
兩人的唇短暫的分開,沈鴉靠在他耳邊囈語:“還冷嗎?”
然後跨坐到他腿上,一隻手捧著他的臉,再一次吻了上去,她整個人都極度亢奮,衣服因為汗水潮濕,幾乎跳出來的心臟讓她感覺到久違的生命的律動,沈鴉甚至想尖叫。
手順身體向下,滑進衣角,沈鴉按上他的腹肌,另隻手抓著他的手腕放到自己腰間。
葉複驚的呼吸逐漸粗重,直到在她的指引下手指觸碰到內衣邊緣,他在接吻的間隙開口,聲音啞的嚇人:“沈鴉,藥效過了。”
沈鴉的動作戛然而止,她愣愣盯著葉複驚,兩人的胸膛在幽暗的客廳中劇烈起伏,急促的喘息聲交織,這對沈鴉來說簡直是最好的催.情.藥,但她歪了下頭細看葉複驚,他神情冷淡,在說到此為止了。
沈鴉隻能停住。
兩個人以這樣的姿勢對視很久。怎麼說這種時候能緊急叫停的男性,沈鴉隻能稱他一聲:真男人。
最後沈鴉忽然發狠又在他嘴上咬了一下,然後乾脆起身:“以後彆見麵了。”
等沈鴉回到臥室後的幾秒鐘,葉複驚才動了動,他坐起來,後背鑽進來一股幽幽的冷風,激起來一片小疙瘩。
他等身體慢慢平息,但耳邊反複響起喘息聲,心跳聲,啄吻聲。
他煩躁的擼了把頭發。
靠!
————
沈鴉再從臥室出來,葉複驚已經離開,毯子被整整齊齊的的疊放在沙發上,桌子上的易拉罐和零食包裝也被收進了垃圾桶,一起的還有那一枝被她捏碎的乾花碎片。
花瓶中的的枯枝被一支紙玫瑰替代。
沈鴉拿起來細細端詳,花疊的一點的都不精致,邊緣對的亂七八糟,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笑了聲,隨手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冬天的七點天剛亮,宋聽南給她發信息:我想吃團結路那家早攤的小油條。
沈鴉:去。
宋聽南:那我現在起床收拾,中心廣場見。
沈鴉:好。
宋聽南向來磨蹭,等到兩個人彙合走到早攤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這家早攤在縣城小有名氣,生意向來紅火,即便到了八九點排隊的人也都快堵到其他早攤的門口。
好不容易排到了她倆,沈鴉隻要了一碗小米粥,宋聽南要了四塊錢的小油條和一碗豆沫。
知道沈鴉食欲低,但宋聽南看著沈鴉拿著勺子慢悠悠的舀一下,舀一下,就是不往嘴裡送還是忍不住說她:“你究竟是怎麼活著的?”
沈鴉這才不情不願的往嘴裡送了一口:“其實我還是吃東西的。”
話是沒錯,甚至有時候她吃的比普通人多得多,宋聽南曾目睹她一頓飯吃了五個饅頭,一大碗坨掉的的麵,至今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但是絕大多數時候沈鴉吃飯都是一點即止,宋聽南覺得有減肥需求的人隻要和她住一個月,瘦十斤不是夢。
沈鴉和宋聽南湊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但話題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葉複驚的身上。
沈鴉把昨天的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