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
不愧是他的小香,很可親可愛。
他正要誇讚,就聽得沈香羞赧地抬眸,緊接著往下說:“既這麼……”
“既這麼?”他引.誘她,音色曖昧,低沉的笑,撩動人心。
姑娘家先開口,也不是不好。往後他替她補償回顏麵便是。
沈香一鼓作氣,道:“您……往後就是我嫡親哥哥了。”
她語出驚人。
“……”謝青微笑,一言不發。
很好,兄長。
誰想當她哥哥呢?情哥哥麼?
謝青理著光緞圓領袍的窄袖,不置可否。
沈香剛壓下去的惶恐又彌漫上來:“您是嫌小香嗎?確實,沈家如今大不如前,我同您沾親帶故,實在有些占便宜。”
她又自苦上了,謝青皺眉,頭疼欲裂。
他頭一次,在沈香麵前支起額:“小香妹妹。”
“噯?!”沈香驚喜,“您應下了?”
“嗯。”
沈香歡喜地不知該說什麼好,又想要哭了。她一日之間,竟有了兩位親人,這是多大的喜訊呢!
晚間歸府,沈香腳下也是輕飄飄的,如踏雲端。
送走了小娘子,謝青收斂了麵上溫和的笑,回到謝老夫人院內,沉聲道:“您幫了倒忙。”
是責怪,他很不滿。
奈何麵前的長者,是養育他的祖母,邪火無處發。
謝老夫人老神在在整理衣襟,笑道:“誰讓懷青這麼久都不出手呢?既撈不著孫媳婦兒,還不許祖母撈個義孫女來疼疼?往後我可享福咯,有這麼個貼心小襖窩著,這輩子都有指望了。”
“……”
謝青終於嘗到了被至親至愛的家人背叛的滋味……祖母不是來幫著他追妻的,而是給他添堵的。
……
夜裡,山林某處,電閃雷鳴,雨聲淅瀝。
山匪殺完獵戶一家三口,正在箱籠裡搜羅金貴的獸皮,好拿出去賣錢。
窗戶大開,雨水倒灌進來,把血衝得四散,腥味催人作嘔。
他嘴裡罵罵咧咧,剛要闔上木窗,卻見不遠處橫生出一條紅綢。
憑空出現的一條綢,融入水中,好似潑了一盆鮮血。
啪嗒、啪嗒。
沒多時,一個身著紅蓮長衫的俊美郎君由遠及近。他手執一把竹骨傘,踏著一地濕濡,緩步上前。
是謝青啊。
他慵懶地吹了下修長指節上沾的水珠子,抬起鳳眸看了屋裡的人一眼,微微一笑:“我今日,心情不是很好。”
神出鬼沒的紅衣郎君,笑容既妖又豔,嚇了山匪一跳。他厲聲喝道:“什麼人?!”
謝青沒答話,隻自言自語說了句:“殺了三個人嗎?那便三段吧。”
言畢,謝青掌心遊龍似的一動,直勾勾飛出三枚纖薄的利刃。
衝勢迅猛,避無可避。
“噌——”一聲,山匪的三根指頭應聲而斷,一時血流如注!
“你!”還沒等對方哀嚎出聲,又是一記凜冽的銀刃,晃花人眼,直刺入咽喉。
一招致命,喊都不必喊。
就此,山匪倒在屋裡,連同被他無辜害死的人一起,下了黃泉。
再看窗外,哪裡還有謝青的蹤跡。
唯有雷聲震耳發聵,瀟瀟雨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