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酒店,廁所隔間。
2倍速加快進,我迅速看完《山水城》,在馮純催促下用微信語音給他發觀後感。
“《山水城》講了一個落後地區留守男孩小王偶遇外國下鄉誌願者混血少年,情竇初開,分離前約了個炮,多年後重逢,意難平繼續約炮,最後小王被未婚妻捉奸的故事。”
馮純:“……”
“故事主旨可能是誘拐小孩有理,約炮即正義吧。”
“……”
幾秒後馮純的斥責發來:“合著你看不見鄉愁,看不見美術,看不見音樂,看不見意識流,就隻看見約炮了?”
肚子一陣翻江倒海,感受無比銷魂,我過了幾秒才回他。
“用光影代替床戲是個好主意,嶽梧怕不是個gay,拍□□太會了,看得我差點硬了。”
“……你退出娛樂圈去白馬會所吧。”
“行,說點正經的。”
我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著廁所門上的笑話:“敘事是李安的,鏡頭是昆汀的,背景換在中國江南水鄉,要不是LGBT熱潮加獵奇心理,歐洲電影也後繼無人,他應該是nobody cares那一掛的。新銳導演?新個屁。”
忽然一陣煙味飄來。
誰這麼缺德。
我皺眉大喊:“外麵有人嗎?”
洗手間依舊隻有我的聲音回蕩,沒人回話,煙味卻斷了。
大概是走廊飄來的。
“公共場所讓人吸二手煙真缺德,彆讓我抓住,抓住就是舉報罰款罵人三連。”
我威脅著空氣中的敵人。
低下頭就看到馮純老母親回複:“你在酒店小心點,彆讓人家導演聽見。”
“放心,我不在19樓。估計一大群麵試者正在排隊□□他的眼睛,他現在肯定出不來。”
我繼續發著語音,肚子嘰裡咕嚕亂叫,但舒服多了。
“你說說這幫搞藝術的,拍誰不好非要向孩子下手,變態。倆成年人不配擁有羅曼蒂克嗎?那個著名設計師Tom Ford,找到命中注定的戀人不也是成年以後嗎?人家不也是導演兼製片人,拍了成年男人搞基的故事嗎?想不出來好故事一天到晚淨拿小孩子搞噱頭,嗬。”
“人家那叫創作自由,你可少吐槽兩句吧。”
“搞藝術的還常年被曝吸毒呢,他們怎麼不大張旗鼓宣揚吸毒自由呢?背離大眾價值觀就背離,你追求歸追求,大家都有選擇的自由,有喜歡就有唾棄,可你宣揚觀眾不買賬是因為迫害就是你的錯了對不對。”
馮純:“這話你就跟我悄悄說吧,一個字也彆讓外人聽到。”
“我知道,放心吧我現在很安全。”
我回著語音,搜索嶽梧采訪試圖了解他,然而除了新聞什麼都搜不到。
看了幾眼新聞圖,長相俊朗,身材標誌,西裝革履透著儒雅,按理說這氣質不該出現在30歲出頭的男人身上。
感歎幾秒外貌可以直接出道,繼續搜索采訪,依舊啥也沒有。
這麼低調?
我無視馮純發來的影評鏈接和“你背上幾篇吹彩虹屁”的勸告,發語音問。
“這人這麼神秘啊,什麼采訪都沒有,彩虹屁沒必要了吧萬一拍馬腿上了呢。不知道文藝片導演好好的為啥要拍抗戰劇,劇情我看了一眼,這也太假了吧,什麼時候農民還能製造炸彈了我一個文科生怎麼不知道,跟□□藏雷有得一拚——”
“給我背彩虹屁聽清沒有!”
“我真情實感地覺得爬床比彩虹屁更管用,賭一瓶肥宅快樂水他是gay你信不信?”
好像卸貨差不多了,肚子也不痛了,我把手機放在廁紙盒上麵,點開馮純發來的語音。
“可彆放屁了,你爬床?富婆快樂棒你有嗎?你會什麼床上技巧?還是說你打算獻出菊花任人采擷賣個高價?”
“馮純,你泡八卦論壇太久,越來越gay了。”
我發出最後一條語音,歎息道。
離約好的試鏡時間近了,我確定身體再沒有卸貨的想法,摸向廁紙伸出的那角。
紙筒骨碌碌翻了一圈,丟下一格廁紙在我手上。
“這酒店廁紙自帶切斷嗎?”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摳開廁紙盒,隻見一個圓滾滾空蕩蕩的紙筒掛在橫杆上。
紙棒上還有木頭屑遺像,我跟它大眼對小眼。
廁紙盒銀色金屬真真切切地反映我震驚的模樣。
“…………”
我咽下一口吐沫。
已經顧不上吐槽你一個空桶,為何要cos小半卷廁紙這回事了。
我迅速冷靜下來。
現在怎麼辦才好?
我趕忙打酒店電話,占線無人接通,金色酒店歡迎預定的語音反反複複魔音繞梁。
這酒店裡我還能認識誰?
我絞儘腦汁,打開微信,我沒回複的安然的留言讓我眼前一亮。
靠你了。
我立刻撥通他的電話,無人接通。
我掛斷,顫抖的手無意間點開他朋友圈,一小時前安然年輕帥氣的自拍下,定位地址正是xxx國際機場。
小老弟,你變了,你不可愛了。
哥哥我想拉黑你。
我扔下手機,把臉埋在手裡,沉沉歎氣。
現在隻有最後一招了。
“……有人嗎?”
我絕望地說。
空蕩蕩的男廁所回響著我無奈的回音。
完犢子,明天熱搜要是飄著“愛豆吳樾上廁所不帶紙向路人呼救”,那我的職業生涯怕不是直接告吹了。
我辛辛苦苦維護的帥哥人設,富二代人設,高冷人設,學習人設,統統告吹,超話印象將會永遠充滿“吳樾”、“金色酒店”、“廁所隔間”、“廁紙”,和路人想起來就爆笑的段子。
什麼快消品代言也通通不要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