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了,我想谘詢一下違約金多少錢。”
我掏出手機聯絡馮純,想著不知道跑哪去野了,消息估計也得等等吧,沒成想他立刻回我:“你拍一集5萬,違約金一集50萬。”
???
“憑什麼啊?!”
我對著麥克風咆哮起來。
“嗬。”
馮純不理我了。
“他怎麼說?”洹載問。
“沒事,一切都好,我又能努力了。”
十倍違約金這誰頂得住。
麵對資本無情的壓榨,隻好保持微笑了。
“對了,你的歌詞,寫得怎麼樣了?”
“啊?”我瞬間坐直,把洹載從地上拉起來,坐沙發上,這才想著措詞說,“正想跟你商量,要不還是不寫了…… ”
“為什麼?”洹載眨眨眼。
“你的DEMO很好聽,前半部分歌詞也很好,可是我寫不出來相似的意境,怕整首歌被我糟蹋得虎頭蛇尾。”我非常坦誠地說出顧慮,“我喜歡你的歌,我覺得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是,不要吧它砸在我手裡……”
洹載望著我半晌,笑出來。
哪有笑點了,我納悶:“笑什麼?”
“因為喜歡而不去做,這種理由,任誰聽都會覺得好笑吧。”
“我是在為解決問題提供最優解,不搞破壞是美德啊,美德。”
“那,這麼說吧。你想寫歌詞嗎?”
“想。”
“那我教你怎麼寫。你願意學嗎?”
“當然啊。”
“那從怎麼寫歌詞開始。歌詞,在沒有配上曲子之前,是詞。詞可以理解為詩歌,就是表達情緒,通過一個人的自述,表達,而讓彆人聽明白發生了什麼,或者產生共情。歌詞有語氣,能凸顯出‘我’的性格。”洹載說著,拿出手機查到一篇歌詞,把手機遞給我,“你讀一下這篇歌詞。”
“……”我瞅著歌詞心情複雜,望著洹載,“你確定?”
“讀讀看。”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
我滿臉茫然。
看到我的表情,洹載又是笑:“帶一點感情色彩。”
“出賣……”
我說不出口。
“這個歌詞像什麼呢,像一個人,因為極度生氣,站在街道口對鄰居大罵負心漢,叫他不要再來糾纏她。前幾句在描述事實,後幾句追憶明麵上在表達憤怒,實際上也有對自己的憐惜,‘我怎麼找了這麼個男人,真是瞎了眼’。於是整首歌表達出來了非常強大的氣場。這就是歌詞的作用。”洹載說著,搜索出另一篇,“讀讀看這個。”
“不確定是從哪一天起……你充實我的日記,填滿我的手機,顛倒我的作息,混亂我的思緒……哇,光看歌詞,‘我’確實無可救藥地喜歡上誰了。”若有所覺,我興奮地看著他,“這麼直白地表達也可以嗎?”
“直球更有效。”洹載收回手機,“現在可以找找感覺了嗎?”
又讀了七八首歌詞揣摩情緒和表達,試著寫了幾段,都不太行。
“……還是,有點難啊,我……”
我沒談過戀愛啊!
大實話,可我看著洹載,又不敢說。
“下周發歌,周末我們去錄歌,彆讓我隻能唱一段哦。”洹載說著,又看了看時間,“要12點了,明天有拍攝,休息吧。”
明、明天?
我速速從寫歌詞的迫切裡冷靜下來。
明天還要見嶽梧啊!
啊我死了!
我的臉色八成不怎麼好看,洹載卻開始欣賞。
“怎麼了?”我摸摸臉。
“什麼時候我也能讓你有這種表情就好了。”
洹載笑笑,把我從沙發裡拉起來,推向衛生間。
“他說我茫然,沒決定繼續往前走,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看出茫然。”
我拿起牙刷半抱怨地說。
洹載倚著門框看我:“為什麼要接戲?”
“為了賺錢。”我如實交代。
“喜歡演戲嗎?”
“是很新奇的體驗,說不清喜不喜歡。”
“以後想往哪方麵發展?”
“啊,這個……”
我一時語塞,漱口結束也沒能回答出來。
“這不就是了嗎。”洹載笑,給我遞毛巾,“我以後還是想做幕後音樂製作,唱跳好累,我老了也跳不動。”
“你才比我大幾歲啊!”我擦著臉,又補充,“你都在舉鐵了!怎麼可能跳不動!”
“我為什麼健身你不知道嗎?”洹載理所當然反問。
“……”
哈哈,哈哈……
“晚安。”
今天也在晚安中結束了。
我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左腦思考未來,右腦惦記歌詞。
好像是沒拉緊窗簾,還是哪裡來的風,一絲光芒打在天花板上,分裂成兩個地方。
頭一次地,感覺到未來那麼模糊,那麼不安,那麼……茫然。
聲音都消失的當前,才浮現出的自我。
就這樣慢慢陷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