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初次錄歌記錄 就很像約會,我點……(1 / 2)

遙遠星辰共我 陳瓶爾 5157 字 2024-03-26

民國二十六年,侵華戰爭在多地愈演愈烈。

社會有識之士共同抨擊□□不抵抗政策,東北山河拱手讓人;東部戰線進入焦灼態勢,□□統領下的中央軍在前線屢屢受挫的情報四散開來,周邊城鎮鄉紳西遷,貧民人人自危。

魏穎所在師範學院全校師生遊行抗議,當局對組織策劃者展開抓捕行動,秘密清算隱藏其中的地下黨成員。

唯一逃脫出抓捕計劃的魏穎聽地下黨組織負責人的安排隱而不動,此時父親重病消息傳來,她回到魏家村,又返去鎮上抓藥。

難料戰爭年代,物資緊缺,藥材價格飛漲,她帶的錢遠不夠用,情急之下居然哭了出來。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這個國家會有能力讓她的每個國民都接受得起治療,不因為沒錢而缺醫少藥,這是我加入□□的信念。

“可那不是現在……不是。”

女主角宋可說完這段獨白,甄恬喊卡。

第一集第二場,藥材鋪,她的單人戲份結束。

全場毫不吝嗇地給她掌聲,她邊擦眼淚邊對周圍鞠躬,露出滿足的笑容。

五秒就哭並且哭得毫不突兀,我也服,鼓掌,同時悄悄觀察周圍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他們對她滿是欣賞,跟我剛剛拍完那場截然不同。

唉,對戲拍了三條,第三條在甄恬拍板下才過,嶽梧窩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言不發,表情一副我欠了他百八十萬的肅穆。

於是轉到第二場宋可戲份的時候,我全程在一旁圍觀,試圖學習一個專業出身的人會怎麼做。

然後現在聞得到自己身上的檸檬味,又酸又澀。

儘管宋可是正兒八經戲劇學院表演係出身,她的表演能讓工作人員入戲而我的不能,解釋為學院派和半路出家的差距,並不太能說服我。

要做的還有很多。

大夏天的上午,空氣都散發著考死人的熱度,宋可等在藥材鋪的陰涼地裡,甄恬跟嶽梧商量完對她打了個手勢。

得,一條過,我又酸了。

“休息二十分鐘,準備下一場男女主對手戲。”

我轉身準備再看一遍我的台詞,無意中聽到一旁負責舉麥克風杆的工作人員說:“看看這效率,這才是演員,吳樾到底還是個……哈,演技這麼差拖全組後腿,托他的福一會兒要繼續舉鐵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笑他:“錢難掙屎難吃唄。誒他好像聽見了……”

眼角的餘光裡他倆看著我,我努力發揮演技裝無事發生,悄悄走開。

實話而已。無論接受不接受。

看完一遍台詞,想著該怎麼處理情緒。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忙完了?”

我就像辦公室裡偷懶的下屬被上司抓包,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麵對嶽梧立正站好,誠惶誠恐地說:“嶽導,您找我有事?”

今天37度高溫,嶽梧一身牛仔長袖長褲,也不怕被捂死。

隻見他饒有興致地單手托起一個紅色木盒:“都不來找道具,一會兒怎麼去當鋪?”

我當然記著領道具的事,隻是拿不太準這玉牌是他個人收藏還是公共物品,不太好直接去要,就拖到了現在。

我接過木盒道:“謝謝嶽導。”

“第一場對手戲,好好表現。”嶽梧揣著兜,沒有造型硬要凹,“至少把暗戀的感覺表現出來,你現在素顏的感覺是知書達禮的鄰家哥哥,不是村子裡的地痞流氓。”

“青春雖然打架比較凶悍,但他每次打架都是為了維護村長和魏穎的名譽,大字不識卻具有很樸素的正義感,從不惹是生非。儘管是流氓人設,我不覺得他打心底裡是那種人,這是他的保護色罷了。人需要麵具保護自己,但不會永遠都活在麵具背後。”

打開盒子握緊那半塊玉牌,我才慢慢說出來我的解讀。

不知道我說得對還是不對,嶽梧望著我,表情微妙,想說什麼又咽下去。

“等你的表現。”他最終道。

“謝謝嶽導,我會努力的。”

等他走遠,我打開木盒子,半塊平安玉牌握在手裡,上下拋著玩,冰涼的石頭逐漸被體溫包裹。

“第一集第二場第一次準備!”

場務喊著,我也把玉牌揣懷裡,離開座位,到達指定位置聽甄恬的動線安排,跟宋可簡單地對台詞,等開拍指示。

或許是觀察真的有效,這一天的拍攝也順利收工。

晚上十點回到房間,洹載卻不在,我一邊想著男女主互動,忽然對歌詞有了點想法。

大概打字出來發給洹載,我就接著看劇本了。

沒過一會兒洹載回複道:“不是很好嗎,明天我們就抽空去錄製吧。”

“我明天有戲。”我頹著腦袋。

“我已經跟導演溝通過了,彆擔心。”

導演?哪個導演?

我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發去問洹載。

“嶽梧。”他這麼回複著,“聊了幾句,是個對藝術追求完美的人,希望能跟他合作愉快吧。”

有點奇怪。

他哪來的時間跟嶽梧聊天?不都是跟我在一起嗎。

啊,不管了。

第二天,我們乘著淩晨5點的高鐵一路衝回魔都。

周六是陰天,出了站台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飛速奔向路邊等候已久的保姆車。

本來我以為我和洹載裹得夠嚴實了,然而並沒有什麼用,粉絲在車附近乖乖等著,從兩個鬼鬼祟祟黑衣人裡精準捕捉洹載,使得他隻能摘下口罩揮揮手,收禮物又簽名才勉強脫身。

洹載把車門拉上又對窗外揮手,車開始行駛,他才鬆了口氣,摘掉帽子。

這樣火熱的場景自然是我不敢想的,但洹載難得狼狽一回,我道:“感覺怎麼樣?”

聽出我語氣幸災樂禍,洹載勾起唇角:“代人受過,就受著唄。給我半年時間,下次準輪你倒黴。”

“沒有創作才能,後繼乏力,所以我就不惦記這個啦……還是好好拍戲混口飯吃。”

我關緊保姆車窗簾,放下椅子閉上眼睛,打算眯一會兒,冷不防身側洹載掐住我臉,無奈道:“還睡啊。”

資本家還不讓受苦受難的打工仔睡覺了?

眼皮艱難拉出一條縫,我轉轉臉,咬上洹載手腕,他觸電般縮回手。

我舔舔乾到起皮的嘴唇,愜意眯眼:“到了叫我。”

“……嗯。”

迷糊間,好像過了很久,洹載才回答。

“到了。”

下車才發覺我身處一條破舊街道,幾乎沒人路過,洹載帶著我步入臨街一棟六層舊樓。

我跟著洹載,氣喘籲籲爬上六樓,摘下帽子扇風,打量斑駁牆頭,洹載直樂:“怎麼就累成這樣?”

“因為爬樓多累啊。”我急中生智打開微信定位,地址顯示三環外,“你這是,把我拐賣去哪了?”

洹載失笑:“答應帶你來的,我的工作室。”就把門推開。

工作室不大,充其量40平米,還把廁所包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