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很整齊。
錄音區用隔音板搭建,樂器整整齊齊鎖在櫃子裡,書架上有CD和樂譜,懶人沙發偏居一隅,陽台上擺著幾盆綠植。
我毫不客氣躺沙發上,剛好能看到全景。
洹載去洗手間接水,澆在仙人掌上:“怎麼樣?”
“羨慕,我也想要。”
望著卡西歐為首,品牌名一個比一個響亮的樂器們,我誠實回答。
“搞樂隊的都窮,是因為錢都在樂器上了嗎。”
洹載笑:“不是有那種說法嗎,樂器是演奏者的情人,坐擁後宮三千挺幸福的。”
談起音樂,洹載總是很溫柔。
看著這樣的他,我總覺得我做對了。
洹載也看著我,眼神閃閃爍爍。
我移開視線,伸個懶腰:“就在這裡錄嗎?要做點什麼準備?”
“嗯,來吧,開嗓。”
亂七八糟準備工作就緒,洹載指揮我坐進錄音間,他在門外戴上耳機,我道:“真的隔音吧?不會被鄰居說擾民吧?”
“我以前不少歌都是在這搞定的,隔音效果很好,放心吧。”
錄我的音,我再接受儀器使用培訓,聽他在裡麵墊音,高聲部也完美消化。
編曲是一早錄好的,錄完人聲剩下後期處理,去噪音,合成一首歌。
這些我愛莫能助,在旁看一會兒就跑去沙發睡覺。
時間很快過去,洹載調試結束,把最終成型的錄音帶分享給我。
我認真聽完,給出評價:“好聽。”
相愛而無法相見的戀人被思念折磨,短暫相見,如何訴說衷情,分開時的愁緒,被編曲演繹得淋漓儘致,歌詞甚至是多餘的。
這就是我的選秀節目one pick,也是only pick,才華橫溢,我心服口服。
洹載一笑,轉頭麵對電腦編曲文件:“有修改意見嗎?”
“沒有。全部滿分。”
“那我上傳音源,審核成功的話,下周一晚上6點就可以直接發布了。”
“好。”
時代進步,不再像小時候需要拿著碟片去發行方推銷。
談好合作,洹載在認證音樂人端上傳音源,通過vip審核通道快速認證,就能被大眾聽到。
知道歸知道,目睹一切發生,感覺還是很神奇。
情緒高漲,飽含第一次發原創歌曲的緊張,想聽到評論的期待。
都在靜悄悄的時間裡,在鼠標點擊裡,埋下種子,等待澆出什麼樣的花。
“搞定。”
審核通過,隻等準時發表。
洹載揉揉眼睛,站起身,好一會兒才看時間:“……都快兩點了,餓了嗎?”
滿足感戰勝食欲,潮水褪去,食欲就上頭,我摸摸肚子,後知後覺應聲。
“到我常去的那家吃生煎怎麼樣?就在拐角,不遠的。”
“客隨主便。”
我倆走下樓,天氣依舊陰沉,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泥土腥味越來越重。
托馮媽的福,背他準備的背包就有傘,淋雨是不可能了。
然而折疊傘大不到哪兒去,供我一個綽綽有餘,兩個就略顯擁擠。
於是我撐開傘,把洹載拉進懷裡,倆人共享小小空間。
洹載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說:“在哪?帶路。”
“往前50米,左拐。”
“走吧。”
傘實在不大。
我倆幾步走得磕磕絆絆,以不淋濕為綱領,行軍異常艱難。
洹載歎口氣,毅然把傘從我手裡抽走,攻防轉換,就變成他把我摟在懷裡,撐著傘了。
雖然他比我高點,肩膀比我寬點……
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麼摟著,還是很彆扭。
他的手搭在我肩頭,每走一步,後背就會跟他的胸膛接觸,氣氛攪和得無法描述。
街道行人寥寥,一時間隻有雨聲寂寂,曖昧若有似無。
心跳亂了,帶著心思也不寧靜。
我深吸氣,開口道:“洹載……”
耳邊是他吞咽口水的聲音,脖頸是他炙熱的鼻息,他提琴似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可以親一下嗎,就一下。”
像神話故事裡誘惑行人的鬼神,隻要我回頭,就會被勾走魂魄,不能往生,不得以複。
我卻鬼使神差地,回了頭,點了頭。
形容不出來,這一切都發生得很自然。
嘴唇接觸,皮膚感受到對方炙熱的鼻息,舌尖和口腔都很軟,被勾引著,被包裹著,卻是甜的,又仿佛是毒素,把神經都麻痹了,差一點就要站不穩,身體彆的地方就要連帶反應。
我不知為何緊張極了,搭在他腰間的手臂都有些顫抖。
到分開的時候我腿間被什麼抵著,下意識退後了一點,心跳卻告訴我就算他真想對我乾什麼,我都是沒辦法拒絕的。
是慌張還是什麼,下一秒被洹載安撫。
他一隻手把我抱在懷裡,下巴搭在我肩頭。
那兒還是很硬,傘很平穩沒有要掉的意向。
這方空間與外麵的雨安靜地隔開了,像在兩個世界那樣。
“要不要……我幫你?”
我一開口,聲音沙啞的程度自己都驚了。
“不用,一會兒就好了。”洹載放開我,滿心滿眼都是笑容,“我們去吃飯吧,吃完飯出去走走,遲一點回去可以嗎?”
這就,很像約會。
“好。”
莫名其妙地,我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