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把秘密告訴風吧 再一次,他離我……(2 / 2)

遙遠星辰共我 陳瓶爾 3429 字 2024-03-26

馮純或是邢露招呼我,我就上前去敬酒,套瓷,攀談。

什麼製片人、劇作家分彆對應什麼項目,大腦一一對應;什麼主編、造型師、設計師分彆在什麼雜誌社,大腦飛速運轉。我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喝到舌尖的苦味五彩斑斕,卻麻木了。

胃扭曲著,像要把胸腔所有東西擰乾,而又無處可榨。

我幾乎要直不起腰,意誌在逐漸蒸發,勉強保留著體麵跟所有人短暫告假,躲去廁所。最後幾乎是爬著進隔間的,抱著馬桶吐得稀裡嘩啦,隻剩下一絲神誌,懷疑自己的內臟是不是都從喉嚨出去了。

我好像斷片了,又好像沒有。眼前是黑色,把過去的,後悔的一幕幕串成默片。

我倚著廁所隔斷,全身無力,時而能看到什麼,時而又不能。

我大概是喝醉了,喝吐了,有這個簡單的判斷,我拉開衣領努力呼吸,努力扶著水槽,勉強按下衝水按鈕。

我想去洗手池邊洗洗臉清醒一下,腿卻像脫離我了似的,明明跟身體相連,我卻使喚不動。

接著我就半截身體摔出隔間,趴在地上,視線時而全黑,時而有微光。

我趴在地上,皮膚表層微涼,又滾燙,感覺自己飄起來,向著太陽,越來越熱,身體和意識全然膨脹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熱氣球,飄在空中。

我聽到熟悉的歎息。

“那是雞尾酒,你喝太多杯了。”

接著我飄在空中的身體被他輕柔地握住,抱在懷裡。

我靠在他身上,他敞開窗戶,把風放進來,安靜地讓風吹向我。

我感到安全,酒精燥熱讓我想脫衣服,但我實在沒力氣了,最終隻是用腦袋蹭了蹭他的頸窩。

視線功能壞掉了,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臉,卻下意識覺得他是洹載。

很奇怪。

我不停地說對不起,一聲,又一聲,說到嗓子發乾,說到安靜下來,隻感受著風聲經過耳邊,經過身體間隙,不知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

“對不起什麼呢。”他問。

“你不理我,一定是我的問題,所以對不起,讓你……”

我腦袋麻木不堪,隻能發出嘶啞的呢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不用勉強自己喜歡我,應付我。看你努力對我好,卻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好,跟直接拒絕我比也差不了多少。我隻是想看看你,之後再也不打擾。我想開了,也沒有彆的願望了……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做呢。”

“……跟以前一樣。”

我大腦發飄,說話也不經思考,就這麼說出來。

洹載深深呼口氣,牽起我的手,隔著正裝,溫暖的身體,從小腹一路下滑。

“很不爭氣吧。就算生氣,就算跟你吵架,就算分手,就算絕望得要死了……隻要看到你,它就會變成這樣。”

洹載堅持將我的手劫持在那,我的心臟好像要跳出嗓子眼,既沒力氣收回,也沒力氣反抗,隻能木木呆呆聽著洹載繼續說。

“沒法做朋友,吳樾。隻要我一天這樣,就一天沒法跟你做朋友。你對我笑,我會想親吻你,你看著彆人的時候,我會想把他們趕走,讓你隻看著我,我會想脫掉你的衣服,在你身上做標記,想讓你完全屬於我。如果我是個女孩子,或許還有辦法,最起碼搞個孩子出來,自己養……什麼都沒有,吳樾,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留下。我讓你擔驚受怕,我以為我能處理好,又讓你渾身傷,但是到這足夠了。你還欠我一個吻,下輩子吧。這輩子,我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你過得好就足夠了。”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要隨風散去。

他放開了手,我的手無力地垂下,皮膚還殘留著他的溫度,觸感,還有……

“回去好好休息,聽說你有新人提名,明天晚上,我會換一身衣服的。即使是偶然,也很開心,我們也算穿過情侶裝了。”

洗手間門是緊閉的,此時傳來了敲門聲。

洹載說進來吧,如聲而至的是王軍。

他們好像達成了什麼協議,洹載把我交還給他,囑咐著帶回房間。

我安靜地看著他,再一次離我而去。

這一次,我依然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