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重返舞台 要不要打個賭?(2 / 2)

遙遠星辰共我 陳瓶爾 7684 字 2024-03-26

我們五個預備上台的人在辦公室集合,邢露的服裝道具也都送到,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就帶樂器,兩車拉到《FM Music》的錄製場地。

我們沒想到的是,抵達在7點,負責我們的pd看到我們開始抱怨:“怎麼這麼遲?彆的組合6點就到了,彩排都要過一半了,你們這還是樂隊伴奏!比跳舞走位的麻煩多了!乾什麼吃的!第一次打歌嗎!”

雖然確實是第一次。

“對不起!我們下次一定注意。”我立刻道歉。

“算了,趕緊來吧。”Pd不耐煩帶著我們進後台,後台是嘈雜的待機室、Staff、其他團體的相關人員,他把我們領到一間臨時待機室,要我們等通知,接著就又叫走馮純和王軍安排樂器的事情。於是就剩我、四個高中生、邢露待在待機室裡。

四個小鬼頭感歎聲此起彼伏。

“哇女愛豆,這麼多女愛豆,媽媽我不要回家了。”

“男愛豆身材都好高啊,沒有一米八不配出道是嗎。”

“喔,今天同場還有Peak9!能見到李老師嗎?可以要簽名嗎?他的新專輯《禮物》真是太絕了。為什麼當時我沒跟他要簽名啊?”

“誒呀音響聽起來好垃圾,開始心疼我的琴了。”

我和邢露互相看看,笑起來。

“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邢露鼓勵我。

“嗯。”我點點頭。

等了不知道多久,就輪到我們了。

樂器已經在台上放好,裝飾布景很簡單,為了配合《獨白》這個標題,預備將把燈光直接打在我頭頂,而需要我做的是開麥、站樁、唱歌。

麵對五台攝影機,我們都有點緊張。那瞬間我想起還在《Super Idol》比賽的日子,我和那時的同伴一樣,在上台前緊張兮兮。

“加油!”我對他們四個人說,手臂高高揮在空中。

他們看著我,興奮的眼睛同樣呐喊著:“加油!”

麵對台下各自忙碌的Staff,執行PD示意可以開始,藺倫用鼓槌打節拍:“5、4、3、2——”

鼓聲先響起,鋼琴進入,小提琴配合,四個八拍過後,我開始唱歌。

“已經哭累了,為失去的、得到的、現在的。走過這麼多風景,不夠進下一回合,那就算了(那就算了)……”

我根據攝影機紅色指示燈,時不時切換眼神的方向。仔細想想,這還是《Super Idol》教會我的基本功。

一首歌平穩結束,Ending特寫也結束。執行PD打個手勢可以下台,我們五個人就按照指示下台。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視,我剛下台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洹載。

但我再往那個方向看,什麼都沒有。

“不錯,沒有失誤。”邢露跟著我們回到待機室,“這是第一遍彩排,到晚上正式播出前,還要一次彩排,帶妝,然後就是電視直播了。吳樾你在聽嗎?走什麼神。”

“聽到了,看來今天要泡在這裡一整天……吃什麼呢?”

我話音剛落,馮純和王軍就提著飯回來了。

吃過飯又等好一陣,第二次排練安全結束。我尚且沒怎麼著,幾個小朋友倒累趴了,紛紛倒在塑料椅子上,□□著“這就是社會嗎”。

“還剩最後一次直播,辛苦你們嘍——”我對著屍山說。

“沒有愛絕對堅持不下來吧,絕對。”沈星旭癱著,“啊,我要無聊死了。可是想想還有那麼多人把它當成事業……天呐……”

“我感覺還好。可能因為歌不是你們寫的?下一次,我們一起寫歌吧。”

“真的?”四個人齊齊看我。

“當然真的。我才奇怪,你們不應該比我先寫出來嗎。”

“哥,創作要天賦的。就算你沒學過音樂,隻要補充短板,進步是飛速的。我們充其量是個樂器熟練工呐。”沈星旭頭禿道。

“好吧,好吧。”我舉雙手投降。

終於,正式直播要開始,我們被執行PD編在第二個上場。

打歌節目向來是誰排名靠後,誰先上場,而每周周冠軍在最後兩個表演後揭曉。

這一周要爭奪第一位排名的是Peak9新歌和洹載的《許願》。

光是看著屏幕的排名,我都能感覺到聚星永華的無言。

為什麼呢?

會與我有關嗎?

我甩掉多餘的情緒,上場唱歌,一曲結束回到後台待機,等執行PD再叫我們上場,為周冠軍頒獎,大合影,才是打歌舞台正式結束。

由於我們是第二個結束的,表演完畢,四個小朋友就偷摸去觀眾池看表演了。

而我躲在待機室裡,既是休息,又是害怕出去遇到什麼人。

我還真沒有力氣去祝福他回到正軌上。

不見或許就是最好的辦法。

Peak9粉絲的應援聲響徹整個演播廳,舞曲的節奏感將一切席卷,我依舊安全地龜縮在待機室,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表演結束,所有演員上台,我聽到震耳欲聾的應援聲近在眼前。

“本周獲得《FM Music》周冠軍的是——Peak9!”

那可太理所當然了,因為《FM Music》相當大比分重在現場表演,如果不打歌,是不會有分數的。

而在一欄0分的情況下,洹載的分數差Peak9不過是三百分罷了。

不愧是他。

“最新最火的Cpop音樂,儘在《FM Music》!下周同一時間請鎖定我們頻道。再見啦!”

Peak9再次安可主打歌,洹載不聲不響地為他人合音。

彩屑漫天落下,我站在最後一排,隔著人群,就好像跟他沐浴著同樣的喜悅裡。

我久久地凝望他,然後在退場的人群裡率先消失,逃也似的。

我回到待機室。

邢露告訴我田敘把伴奏CD送過來了,樂隊小朋友們鬆了一口氣:再也不用提前被社會錘煉了。

我們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好好休息。

在停車場,邢露突然找不到CD,急得快要哭,他們紛紛到處翻包,一無所獲。

我自告奮勇回待機室查看,在椅子上發現了那張光盤。

我打電話給邢露安慰她找到了,慢慢順著演播廳的出口離開,電話剛掛斷,就又與迎麵而來的Peak9遇見了。

我一眼就看到洹載,他低著頭,神情憔悴,黑眼圈很嚴重,妝容都要遮不住了。

“辛苦了!”

都是表演結束精疲力儘的,隊長帶頭跟我問好,彆人就也都如此打招呼。

除了洹載。

跟上次一樣,多連一眼都沒有看我。

……我是什麼,讓你不堪回首的過去嗎。

明明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拜托那麼多人幫助我。

酸澀的感覺洶湧而出,我看著他的背影。

在嘴唇咬破前,我開口:“洹載。”

他站住。

Peak9其他幾人互相看看,拍了拍洹載肩膀,都往前去了。

洹載深深吐出一口氣,才轉過身來,神色疲憊地看著我。

他看著我,等著我開口。

“新專輯很好聽,成績也很好,祝賀你。”我說。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隻用鼻子作答:“嗯。”

“要不要打個賭,下一次,我能不能帶著我的歌贏過你。你敢賭嗎?”

他睜開雙眼,深深注視著我,在我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才開口:“賭什麼?”

“任何事,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我忐忑不安地說。

他看著我的臉,似乎是累了,久久不曾移開視線。

而我內心卻在那時刻湧現出我不該有的喜悅,它說,有沒有可能,洹載依舊喜歡我?

“Peak9下一次回歸在聖誕節。在這之前,希望你能想到,你能為我做的任何事裡,底線是什麼。”洹載用雙手把劉海梳到腦後,在服裝加持下,作為男人的侵略性原形畢露,他看著我,無不譏誚地說,“希望你下一次奉承彆人的時候做好功課。因為我那張專輯,你一定,從頭到尾,一次都沒聽過。”

他扔下這番話就不再看我,掉頭離開,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他的語氣一點也不如從前溫柔。

但在我心裡,唯一的想法是,他終於不再無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