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經事兒呢,笑啥。”
“不是給你發工資了嗎,你也有空買買衣服啊。”
我舉起他磨破的袖邊在他眼前晃。
馮純萬分嫌棄地打開我的手:“就買了一身西裝出去談事兒用,不給你掉價,平時的衣服買了給誰看啊。我這是給你省著呢兄弟。你彆忘了,我們現在住的獨棟不是咱們賺來的,吃的東西不是,你穿的更不是,萬一邢露改了主意,她掛賬的全部都是負債,拖垮這個小公司是分分鐘的事。我這點工資分出來,不在公司賬上,打起官司來也不用愁,起碼能保證咱們的溫飽。”
按照這個設想,倒是有一年前我倆租閣樓同感共苦的意思了。
但現在畢竟不同。
我琢磨著問出口:“她也是股東,不用這麼防著她吧?”
“我是不了解有錢人是怎麼想的,她的工作也做得非常不做。但我總覺得她就是來玩的。”馮純歎氣道,“我不是在挑撥離間,隻是在為你做保障。出來闖,想走得遠一點,就再安全一點吧……做好任何打算。”
倒也沒錯。
邢露會在這裡工作的唯一理由是,她仍然是我的粉絲,這份信賴和期待感能保證多久的合作關係呢。
更彆說……
“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你的創作,想辦法創收吧。跟創作無關的任何事我都會處理好的。”馮純安撫我道。
“好。”
不知道怎麼跟他們三個人開口的我,中午開飯的時候坐在桌子邊,突然良心發現算了算日子。
嗯,離達成共識那天還沒多久,就又要給他們找事了。
我瞅著桌子中間那口鍋,對空氣中散發著的濃鬱麻辣味道、隨著開水逐漸翻騰的牛油味憂心忡忡,生怕它過幾分鐘會出現在我腦袋上。
“中午吃火鍋啊?”馮純興致勃勃擼起袖子,“底料還是麻辣和番茄鍋,好耶。”
“吳樾你可以吃兩筷子麻辣味的牛肉,兩筷子,特彆允許你蘸麻醬,兩次,不能更多。”
邢露從廚房裡拿出兩大瓶鮮榨果汁,綠色的,一看就很瀉火,味道也毋庸置疑肯定會很難喝:“肥牛卷還有很多,不夠吃去冰箱裡拿。先不放出來了,化掉就不好了。”
大家熱火朝天地各吃各的,我拿起筷子,非常珍惜地吃了兩口有麻醬的肥牛卷,然後就著番茄蔬菜,開始思考怎麼開口。
馮純咽下一大口牛肉卷,下巴淋灑的麻醬都來不及擦,立刻夾到下一口。
邢露為了保持身材,先喝掉兩大杯果蔬汁,才開始吃肉。
王軍則一直默默地吃著,時不時悄悄嘬一口啤酒味汽水,我沒在冰箱裡見到過,估計是他怕我和馮純一個嘴饞發胖一個牙疼偷喝,自己悄悄藏的。
怎麼辦呢……周一可就是後天了。
我劃拉著盤裡的蔬菜,食不下咽。
“你怎麼了,有話想說?”
察覺到我的欲言又止,馮純問。
馮純一問,邢露淩厲的眼神立刻掃射過來,搞得我開始緊張:“什麼事?快說。”
“呃,我……那個……”
我想跟我男朋友見麵,周一,不過夜,早去早回?
不僅是見麵,見了麵我還不知道該說什麼,需要你們的約會建議?
我腦袋裡瘋狂尋找足夠委婉的措辭來訴說這兩句需求。很好,沒有找到,呃了好一陣子,突然看到客廳的邢露買衣服的包裝袋,大腦飛速運轉,於是話到嘴邊變成了:
“我想逛街。”
“?”
他們三個看著我,三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