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謝懷!”(2 / 2)

沈矜心都化了,帶路弟子頗為哭笑不得:“定是又想討些食物,不必理睬。”

沈矜擼兔子的心蠢蠢欲動。

謝懷不知何時走了上來,和她站在一起:“看著倒是頗為肥美。”

帶路弟子:“?”

沈矜:“……”

帶路弟子氣的抱起兔子就離開了,臨走之前還不忘放下狠話:“淩雲門怎麼了,淩雲門的人就可以隨意踐踏靈寵麼!”

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禦獸樓將自家靈寵看的極其重要,分外護短,在他們地盤說出這話,就相當於打他們臉。

晚上,他們果不其然被分配到了最差的一間房裡。

沈矜的房頂甚至有些漏風,雖然修真之人不在乎這些小風小雨,但由此可見這待遇確實很差。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沈矜看向在房頂看月亮的謝懷。

她這小師弟,總喜歡一個人傻坐著發呆,明明天賦極佳,卻並不怎麼喜歡用劍,甚少參與宗門任務。

沈矜上來陪他。

她今晚也不想和這害她住漏風屋子的罪魁禍首,兩人相顧無言。

良久,竟然是謝懷先開了口;“師姐。”

沈矜懶懶地敷衍:“嗯嗯……嗯?”

她豁然抬頭:“你叫我什麼?!”

“你想做什麼?”謝懷語氣一般,像是在諷刺。

“性情大變,一直同我搭話,時不時還要送些糕點,態度也不像從前那般尖銳……”

“開始喜歡梨花,喜歡吃甜食,喜歡可愛的靈寵。”

“沈矜,你從前和我說過,修真一途,唯有拋下情愛,方可登至頂峰。”

“你現在呢,在想什麼?”謝懷望著頂頭的明月,聲音像含了一層冰,清冷又危險。

沈矜張了張口,對這接二連三的問話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明明是自己,十年前剛見到謝懷開始便遮掩不住內心莫名的嫉妒,十年間不斷生根發芽,將自己變的越來越刻薄、尖銳。

但半年前她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開始不再討厭謝懷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她也不太記得了。

可能是某日的早間,沈矜練了一晚上的劍訣卻不得要領,拖著疲憊的身子來上早課時,看到謝懷一身白衣,那套她昨晚怎麼也參悟不透的劍招被這人輕而易舉地打出。

動作流暢,招招淩厲果決,劍意如萬年堅冰,寒涼刺骨。

沈矜看的呆愣,她那時候本該嫉妒,卻不知為何,從心底迸發出一股豔羨。

被驚豔,然後清醒。

甚至越來越覺得這曾經不近人情的小師弟可愛,開始想要對他好。

也從那日開始,喜歡梨花,喜歡吃甜食,喜歡可愛的靈寵,喜歡……

喜歡謝懷。

喜愛而不自知,深陷其中。

沈矜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句話。

謝懷卻忽然起身,眼中劃過一絲懊惱,沈矜沒看到,還坐在屋頂發愣。

“以後少靠近我吧,師姐。”他丟下這句話,踏進了深沉的夜色當中。

*

第二日,淩雲榜大比。

原本盛大的開幕式,被忽然闖入的魔修壞了好事。

沈矜原本站在台下,看著一個個靈寵表演各種才藝,內心一次次被擊中,麵上無甚表情,內心尖叫。

心中想要養一隻靈寵的念頭滋生,她還未下定決心,便被一絲若有若無的魔氣打斷。

沈矜目光一凝,歪頭擋住側麵襲來的利爪,霜白出鞘,清雅的梨花香覆蓋住魔氣,一劍揮出。

會場瞬間亂了套。

不少尚處於煉氣期的弟子亂了手腳,被魔修一擊斃命,不知是誰尖叫一聲,頓時哀嚎聲四起。

沈矜又斬殺一隻魔修,眼睛四處尋找著謝懷的身影。

哪怕知道這小子估計已是半步元嬰,卻還是怕他遇到什麼危險。

朝著沈矜攻來的魔修境界越來越高,先是築基、築基三層、六層、金丹……金丹後期。

沈矜雖是金丹中期,但劍修本就不能單看修為,金丹期魔修她尚可一戰,但……

元嬰期。

場上的大能不少,但顯然這次魔修入侵早有預謀,可怕的魔氣覆蓋著整座會場。

而且這些人看似魚龍混雜,目標卻很明確。沈矜心裡的思路漸漸清晰。

他們針對的,便是沈矜自己。

元嬰期和金丹期一步之差卻也是天塹,沈矜隻能勉強抵擋,很快就露出破綻。

磅礴的魔氣迎麵襲來,霜白早已被打落,掉至一旁,劍身嗡動,顯然在為主人著急。

沈矜閉上眼,心中劃過許多。

可愛的琉璃兔、前些日子的糕點、還有謝懷昨日的話。

她靜靜地等待死亡降臨。

下一秒,一道淩厲的劍意襲來,瞬間將之前的魔氣斬斷。

霜白被強行塞進沈矜的手裡,她猛地睜開眼。

像是有雪花紛落,沈矜感受到一抹涼意,卻並不刺骨。

謝懷就站在她麵前,那位魔修被擊飛出八丈遠。

清冷又熟悉的氣息站在她麵前,聽雪被他握在手中。

“謝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