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已經倚在一旁的柱子上,挑眉看她,大有一副“你問什麼我都知道”的樣子。
沈矜虛心求教:“我想問一下,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
謝懷“哦”了聲:“跟現在差不多,但是……”
沈矜期待的看過去。
“眼睛比現在好看點。”
沈矜:“?”
謝懷看著她奇怪的眼神,心中略略一鬆,微微揚起唇角:“可能那時候看我時,眼裡有光吧。”
沈矜:“……”
有光?激光吧。
沈矜徹底沒了看書的興致,聽他繼續吹。
謝懷陷入回憶:“你天賦不錯,就是問題很多。”
“我帶你去除魔,你好奇那個魔修為什麼不穿鞋,跑去抓著他問。”哪怕現在回想起來,謝懷都覺得有些好笑:“結果那個魔修腳下有陣法,不穿鞋是為了以血啟動,最後我們雙雙落入陣法。”
“我們在法陣裡待了三天,還是我一劍廢了陣眼,才將你解救出來。”
沈矜心虛,弱弱地問道:“那那個魔修……”
“他學藝不精,自己也被困在陣法裡了。”謝懷道。
照這麼說……那這個魔修還挺聰明的,但不多。
說罷,謝懷隨手拿起一本沈矜摞在一旁的書籍,隨意翻開一頁:“總比你說要給我做糕點,結果差點把毒藥當麵粉加進去好。”
……怎麼沒把你毒啞!
沈矜隻敢在心裡偷偷嘀咕,麵上不動聲色,佯裝認真看書。
謝懷邊看邊吐槽:“寫的什麼……一人一劍在鬼城殺了七進七出?”
“我入魔後就沒用過劍了,最近也隻是在你麵前用過幾次。”謝懷又翻一頁:“那時候隻是仗著修為欺淩弱小罷了。”
“啊?為什麼不用劍了?”沈矜搞不明白。
謝懷用劍的時候倒是挺帥的……天才該有的氣勢一個沒落下,青衣白雪,十步殺一人。
“沒什麼,就是不想用。”謝懷垂下眼眸,沈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比試台上一道劍意逼退褚子暇的畫麵。
那樣的謝懷,任誰都看不出他是一個魔修。美好的如同三月願景,生來便是要被人仰望的。
“你看這些,都不如聽我親自講。”謝懷翻了幾頁就看夠了,眼裡帶著嫌棄:“除了那句入魔,其他沒有一句屬實。”
“至於書中描寫的樣貌……七七八八吧,不算完善,真人比書上好看。”他委婉評價道。
沈矜:“…哦哦哦。”
她目光回到書上,不由得回憶起第一次翻看那本《魔尊列傳》時對魔尊畏懼又敬畏的心態。
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他們現在會是這樣啊。
沈矜正想著,衣衫被一陣風吹起,她抬眼,卻見謝懷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手指輕輕落在她的發絲間,眉頭輕蹙。
沈矜隻覺得鬢邊癢癢的,忍不住側了側頭,卻聽到謝懷道:“彆動。”
她被這番動作弄得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隻見謝懷撩起那縷發絲:“怎麼還沒長好。”他語氣淡淡,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沈矜已經微微能察覺到這人此刻是有些不高興的。
而他手中那縷正是當初被褚子暇斬斷的那縷,聞言,沈矜忍不住道:“哪有這麼快就長長的。”
“原來長得很慢麼。”謝懷道:“那看來隻能偷學一些佛門超度法術了。”
“據說正式入門要剃度,”謝懷皺了皺眉:“會不好看。”
“你怎麼還沒放棄這個想法啊!”沈矜扶額:“就那麼不喜歡那隻鬼麼?”
“之前還好。”自從他昨天來了一趟後,更煩了。
沈矜沒聽出話外音,安慰道:“等佛門大能閉關結束後,一定會抓住這隻鬼的!”
“他已經閉關五百年了,還沒結束,”謝懷嘲諷道:“不會羽化在裡麵了吧。”
“謹言慎行!”沈矜趕緊阻止他繼續胡言亂語。
真人在上,方才他們隻是開玩笑的,彆當真!
聽說某些佛門大能都能聽到一些關於他的言論,也不知道剛才那番話聽去了多少……
謝懷依言閉嘴,目光仍然停留在沈矜虔誠的眉眼上。
久久不曾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