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生物傷害科的值班護士敲門提醒她可以開始準備夜巡用的魔藥了。埃爾特寧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保持一個清醒的狀態。
她推著裝藥品的小車,慢慢踱步走向魔藥房,晚上的走廊上隻有幽幽的小火,顯得這條路特彆寂靜漫長。
“鐺!”
突然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從儘頭的庫房傳來,埃爾特寧的肩膀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狐疑的轉頭望過去,隨之一到藍光透過了門上的小窗子。
她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緊緊攥在手裡,直覺告訴她有人在庫房裡偷東西。
埃爾特寧放慢自己的腳步,屏住呼吸,挪到門外,轉門把手的那隻手黏黏的,直冒冷汗,她在腦子裡模擬了好幾遍打開門之後該用什麼魔咒,不僅能抓到人,還能減少對架子上珍稀藥材或是魔藥的損害。
側耳靠在門上,屋子裡已經沒有聲音了,於是一鼓作氣打開門,伸出魔杖。
一片安靜。
屋內的窗戶被打開了,白色的窗簾隨風飄蕩,裡麵沒有人。
埃爾特寧緩緩放下魔杖,居然有些慶幸,鬆了口氣。
跑了也好,至少不用打架了。
她放鬆警惕,走進庫房,打算先把窗戶關上,今晚的月光明亮皎潔,足以看到裡麵的所有東西和位置。
就在她關上窗之後,在玻璃上突然看到一個清晰的人影,她迅速轉身,瞳孔焦距在一處。
屋內清冷的月光中浮現男人挺拔的身形,俊臉幽沉,透出一股孤傲的戾氣,眼神銳利,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任何心思,薄唇微抿,綻出令人恐懼的寒芒。
這張臉,這個表情,她都如此熟悉。
那晚從霍格沃茨的盥洗室裡走出來的少年——湯姆·裡德爾。
埃爾特寧往後一退,撞上了身後的玻璃,後背麻木呼吸停滯。
對方依然冷冷地盯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在沉思將給予她何種極刑。
惶然間,埃爾特寧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的目光慢慢往下移,湯姆·裡德爾的左手一直捂著自己的腹部,手指縫裡有什麼深顏色的液體流出來。
原來他受傷了。
“我想,你應該在找白鮮。”埃爾特寧咽了咽口水,鎮定地說,“我可以幫你。”
話音剛落,她就自顧自的去一旁的架子上找到了白鮮香精。
轉身的時候,剛才站著一聲不吭的人,已經找了塊地坐下了,他靠在牆上,微微眯著眼睛,褶皺襯衫下的胸口此起彼伏,看起來很疲憊。
埃爾特寧慢慢走上前蹲下,輕聲說:“你得把襯衫脫了,不然不好上藥。”
湯姆睜開眼睛睨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掐住紐扣粗暴扯開衣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腹部。
埃爾特寧看到傷口後倒抽一口冷氣。
這相當於有人在他腹部打了一個洞,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能撐這麼久還沒有倒下,實屬罕見。
“黑魔法?”她隨口問道。
“你不用知道。”湯姆額頭上的頭發被冷汗粘連在一起,零零碎碎的貼在了皮膚上,浸出細密的汗珠,他的語氣虛弱卻依舊匿著嚴厲,“快點。”
埃爾特寧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將白鮮香精倒在了他的腹部上,緊接著綠煙滾滾升起,混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若不是見多識廣,她老早就想吐了。
倒完了整瓶魔藥,她從推車上拿來繃帶,繞著湯姆精瘦的腰繞了一圈又一圈。
無意間頭頂淺淺地擦過他的下巴,埃爾特寧的動作忽然頓住,尷尬地拉開了些距離好繼續手上的動作。
“你叫什麼名字?”湯姆從牙縫裡冷冰冰地拋出幾個字。
“埃爾特寧·菲爾特,先生。”她聽話地答了,掩蓋住恐懼和害怕。
固定好繃帶後她站起來,低頭盯著地板,一手攥緊衣袖,細聲說:“包好了,您最好早點走。”
地上的湯姆冷哼一聲,唇角勾起一抹深冷的笑意,“你不問問我是誰?”
埃爾特寧含著下巴背過身,整理著她的醫療車,默不作聲。
鐵盤碰撞器具的聲音愈發清脆急促。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後背的體溫倏然下降,顫抖不止的雙手滯留在半空中,一束光從眼下閃過,埃爾特寧瞬間被剝奪了呼吸。
一隻大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腰,危險的氣息噴灑在耳廓,疼痛,全身在疼痛。
埃爾特寧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麼快,她捂著割破的脖子轉身,直勾勾地盯著這個可怕的男人。
湯姆·裡德爾不緊不慢地收回刻有蛇紋的刀柄,月亮照在刀鋒上反射出明亮刺眼的光。
視線漸漸模糊,脖子上的血液飛快流淌,浸濕了手掌,埃爾特寧暈倒在地,但她能確定的是湯姆在笑,狡黠嗜血。
呼吸越來越困難,朦朧之間,她看到了一束白色的光。
男人蹲下撫摸了一會兒她脖子上的傷口,將沾滿血的手指靠近嘴唇。
“聽說埃爾特寧是天龍座最亮的那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