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藍奎那麼難過的嗚咽就像是失去了最珍惜的東西一樣,這讓他的心情揪痛,明明隻是認識不過幾天的陌生家夥。
為什麼要為他難過?
為什麼要為他那種人難過?
他心底的那份觸動在她抱著明川的屍體啜泣的那一刻隱忍下來。
而後,離開這裡。
他來到頂樓之上,高處的風吹得也比平時喧囂,拂過他的發梢,也觸過他的皮膚,明明是炎炎夏日,為什麼這陣風如此的寒冷。
他出神的眸子斂起來,俯瞰底下的一切。
與此同時
藍奎的弟弟也站在他身後,他的身上還沾著血跡斑斑,而他站在那裡沒有說話,扣緊的手指摩挲出血,那雙空洞的眸子似乎還在剛才的事件中沒有緩過來。
察覺到他的出現,文元也回頭看他,看他一副事後無措的模樣,讓他回想起他對明川動手的手勢,顯然是有經驗的,而且下手的動作快狠準,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學者的樣子。
他想到這裡,不由得開始回想以前的事情,因為他每年隻回來一次,並且待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對藍氏姐弟所接觸的事物並不了解,但是,他大部分都是跟藍奎的弟弟在一起的。
並且,在他記憶中的弟弟,都是病態的模樣,儘管氣色不錯,但給人的感覺都是瘦弱且不諳世事。
如今,他也隻是時隔一年才回來,弟弟的樣子雖然沒有什麼變化,而且也還是那麼天真單純的模樣,可為什麼……動刀方麵這麼熟練。
就好像……他天生就是那方麵的經驗者。
他繼續盯著弟弟的臉,眼神凝重起來。
心想
難不成中間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而弟弟也注意到文元看自己的目光,他慢慢抬起的眸子對上文元的視線。
文元這才收回剛才的思緒,畢竟他通過那個測試,那自己也應該兌現承諾,拉他進組。
他從口袋摸索拿出一條鑰匙扔給他並說道:“你有天賦。”
“……”
他穩穩接住那條鑰匙,空洞的眼睛裡才有了些微瀾情緒,他看了眼手中的鑰匙又抬頭看向文元。
文元看到他眼裡的茫然,也直接告訴他結果,因為他通過的測驗,所以他可以隨時去星際那邊。
當然了,因為這段時間藍奎的情況不對勁,所以作為弟弟的他也可以留下來先照顧他姐的。
等時機到了,他就會派人帶他離開這個星球。
聽著文元的話,他微蹙眉眼,視線又看向手中的鑰匙。
其實他知道,他做了件讓姐姐討厭的事情,他剛剛在外麵遲遲不願意進去看姐姐的原因也是這個。
他不奢求姐姐能理解他或者原諒他,隻是,做了那種事情的他,好像也沒有臉出現在姐姐麵前。
與其等待時機,倒不如就這樣算了。
他想著這些也將手中的鑰匙攥得更緊,而後抬頭看向文元:“文元哥,你覺得我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你覺得有必要就有必要。”文元冷淡地回答他的問題。
他卻暗下眸子:“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已經沒有資格再站在我姐的麵前了。”
“……這樣嗎。”
文元的眉眼閃了閃,他從藍彥的眼裡看到了掠過的悲傷,他不能理解,也想不明白。
是因為違背了他姐姐的話,所以才懷著那份愧疚感嗎?
還是說因為自己的選擇,所以站在了他姐姐的對立麵才感到後悔嗎?
他盯著藍彥沒有過問,因為他知道藍彥是絕對不會說出原因的。
他走到藍彥跟前,問他想清楚了,一旦離開,可不是那麼容易再相見的,甚至時間長到他自己都不確定。
“……”
“我想清楚了。”他看向文元時,眼裡是堅定的光。
文元見他這樣也沒再多說,而他的副官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副官麵無表情地做著自我介紹,在藍彥看來,他就像一個隻會服從命令的機器人。
而他就這麼被副官帶走,文元看著副官和藍彥離開的背影,心情複雜。
他按揉眉眼,讓後麵的人出來,聽這麼久也該聽夠了。
“……”
“你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爛透了。”容冥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而他也從中走到文元的身旁,視線一同看著藍彥離開的方向。
容冥的嗤笑在睥睨他們的事情,還以為文元會站在藍奎那邊,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容冥瞥視他:“不近人情的這種事情果然還是最適合你。”
他冷漠著臉沒有理會容冥,因為他知道,容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都半斤八兩何必自視清高。
他質問容冥前段時間為什麼會出現在藍奎的家裡,還帶了幾個大漢。
他斜睨容冥,語氣是不帶絲毫情緒的冰冷:“你一個人魚研究員竟為了一條該死的鮫人跑來這個星球,到底安的什麼心。”
容冥沒有看他的臉,其實他知道文元會這麼質問的原因,畢竟藍奎姐弟算是他的發小,所以容不得彆人插腳。
更何況,他和文元分彆為組織服務,一個是研究人魚的,一個是狩獵鮫人的。
按道理說,是不論怎麼做都不會扯到一塊去的人。
但他麵對文元的質問並沒有理會,而是提到靳修。
“……”
“……”
在聽到靳修的名字時,文元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