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小心翼翼地側身來掰他的手……(2 / 2)

這不,一想到他,他就出現在眼前了?

蕭長燼對著那幻覺伸出手,卻沒想到,摸到了汗津津的一張臉。

他驟然清醒,想要起身,“嘶……”一聲坐倒在地,忍不住抱緊自己,把頭埋進膝蓋間,咬緊牙關不肯吭聲。

薛離玉有些不適,但是儘量半跪下來,抓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清了清嗓子,故作輕鬆道:“蕭師兄,你見鬼了?為什麼看到我就跑?”

“你……”蕭長燼嘴角帶著血,一雙美麗的桃花眼滿是震驚,“你嗓子怎麼了?”

“被風吹到,不礙事的。”

薛離玉若無其事的說,他被蕭長燼的傷吸引了視線。

他知道蕭長燼不是個傻子,他是皇宮裡的九殿下,在生母被殺後仍能安然無恙,並被無數次霸.淩後不死的人,絕不是良善之人,也絕不好惹。

方才聽說人間走屍橫行,和皇宮內闈秘事有關,也許皇帝尊崇修仙之術,勞民傷財,也未可知。

蕭長燼看向他的衣襟,心說怪了,小師弟的瘋病是真好了,平常癡癡傻傻的,今天還懂得把衣裳穿整齊了,麵容慘白,卻還更美了,讓他不敢去看那張臉,太美太豔,太過迷人。

蕭長燼想起身,卻發出“啊”一聲,才發現自己肋骨也斷了。

薛離玉輕咳幾聲,擦擦血,無奈道:“你彆動了,我背你回去。”

“回去?”蕭長燼吐了一口血,勉強道:“你根本不會禦劍,怎麼回?”

薛離玉道,“我現在有一點點修為了,駕馭靈犀車還是沒問題的。”

昨晚來時看見了靈犀拉車,估計是可以回蓬萊宗的。

蕭長燼眼睜睜看著少年虛弱地咳了幾聲,渾身都使不上力氣一樣,跪了很久才爬起來,走路姿態也很怪異。

但他臉上聖潔又平靜,美得像是上仙境的神仙。

薛離玉把他扶起來,心中一驚,便催動丹田雪蓮丹,瞬間白靈靈的靈力包裹著蕭長燼,很快那斷腿就重新長上了。

旋即薛離玉的胸口撕裂般疼痛,猝不及防吐出鮮紅的血來,是他催動靈力太急了。

他渾不在意地在自己唇邊抹了一手的血,道:“……蕭師兄,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蕭長燼極其能忍痛,清俊的麵龐浮現一絲陰鷙,低聲道:“師門地字峰的弟子們把我丟在這,說讓我汲取天地靈氣,然後把我的消息透露給了父……父親,打我的人是宮裡的少將軍。”

說罷,蕭長燼遲疑道:“可你是怎麼來到這的?”

薛離玉尷尬一咳,道:“我夢裡飛來的。”

蕭長燼愣了一愣,桀驁俊美的臉上竟然臉紅,半晌低下頭不問了。

反正,眼前人不會害他就是了。

那顆紅豔豔的痣實在是好看,蕭長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才發現少年咬著嘴唇,像是忍痛,不過在他看過來的一瞬間又恢複到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怎麼了?

蕭長燼的識海有一瞬間的黑霧飄過,是經常來找他的心魔,同往常一樣又陰又冷,不過並不說話,轉瞬即逝。

二人出了月渡樓,架著靈犀的車回蓬萊宗。

清晨天邊月兒才黯淡光彩,東邊金烏隱在雲層裡,烏青的天色淅瀝瀝落下冷露,一片白霧裡,薛離玉裹緊單薄的衣裳,又擦了擦蕭長燼額頭上的冷汗。

小魔頭在車裡昏迷了,薛離玉搖了搖頭,他依然能感覺到龍焰一直在點燃爐鼎丹田。

龍的原身形狀與人類不同,儘管當時他已經很克製了,但薛離玉仍然要屈膝跪著,不去碰到。

但靈犀架的車也顛簸,他隻能握住門框,枯白的手用力到發青,僵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到了蓬萊宗。

緊跟著他帶著蕭長燼一路顛簸到摘星樓,終於在宗門晨鐘敲響的第一聲之前,關上了摘星樓的門。

他背靠門板滑下去,長出了一口氣,看向昏迷不醒的蕭長燼,心說隻是他不入魔就行。

隨後他打水,給蕭長燼收拾乾淨,又閉著眼睛咬著牙給自己那裡擦乾淨。

避開青.紫的痕跡和傷口,洗了洗皮.膚,換上新的弟子藍裳,才算徹底掩蓋過去。

蓬萊宗每早的晨課都不同,本來也和薛離玉這種仙侍沒什麼關係,但他兢兢業業整理書籍整理到一半,大師兄帶著人又來找他了。

“小師弟,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祁陸生把‘天’的弟子腰牌扔給他,道:“師尊一高興,當眾宣布要你去開大會呢。”

“什麼大會?”

薛離玉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同時,他用腳把書架子擋住的蕭長燼踹醒。

後者悶.哼一聲,迅速清醒,聰明地沒有說話。

“今年要開的修仙大會啊,師門在動員弟子們參賽,選拔弟子呢,你不會不知道吧?”

薛離玉搖頭道:“不知。”

祁陸生頓了頓,一笑說:“嗨,大師兄忘了,小師弟原來是個傻子呢。”

“聽說昨夜你一個人守在藏書閣沒睡,還臨摹字帖?真是癡心妄想,難道灑掃沒累到你,你還想修道不成?”

“修仙大會是三界盛典,不僅是四大宗門的人會來,人間帝王,六道妖怪精靈,西方上仙境神者都會來,那可是盛景,你本不配去的。”

薛離玉低頭道:“哦,可這和我一個仙侍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是師尊的意思,那就去吧,我無所謂。”

“你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師尊讓你去是瞧得起你。”

“薛離玉,你到底意欲何為?早些日子癡傻就算了,這些天師尊給你的教訓也不少,你怎麼還咄咄逼人,死纏著一件事不放?你太任性了,彆再這樣咄咄逼人了行嗎?你懂事一點,你可知,修仙界都要亂套了嗎?”

祁陸生看著他,若有所失地想,不知道小師弟這病懨懨的美人麵,要招來多少人矚目啊?

他怎麼就這麼好看?

他若是知道當年雲偌仙尊蟬聯修仙大會魁首,一襲白衣立於華山雪頂,仗劍睥睨三界的風光,是否要後悔,自己這廢物爐鼎,同他長了一張臉呢?

雲偌仙尊畢竟是修仙界多年以來的心頭月光,除魔衛道,所向披靡。

至於這蠢貨?

眾人嗤笑一聲,想想那時候眾人的眼光,便覺得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