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燼抿唇不語,周身魔氣反而更盛,來勢洶洶,難以阻擋。
這樣一來,連路過的修士們都感受到了刺骨的熱意,滿腹狐疑地看向蕭長燼。
薛離玉心道不好,咬緊牙關,閉了閉眼,隻好後退一步,站到謝扶華身邊:“九殿下,還是你自己去吧,我有事要與仙君說,等下次,我一定作陪。”
蕭長燼露出錯愕的表情,良久之後,他的魔氣才有所消散,一身黑衣如浸透了黑夜的寒冷,不依不饒地望向薛離玉,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攥了攥拳,轉身離去。
薛離玉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正想追過去,又被那人抓著腰身,用力掐住了,帶回自己麵前,低沉的雪眸冰冷冷地飛著霜雪。
“要去哪?”
自然是離開仙君。
薛離玉平靜地想,既然已經說過,兩個月後便要離開,不如早做打算。
謝扶華若要他當爐鼎,正大光明地跑是跑不了的,不如先拖延他一陣,若是雲偌仙尊複活,一定是三界矚目的大事,到時候謝扶華一定不會記得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小爐鼎,他也就能去往畫中曾描繪過的江南水鄉了。
“哪裡也不去。”薛離玉抬眸,甚至微微笑道:“我是仙君的人,自然聽仙君的話,方才是我錯了,對不起。”
謝扶華未曾料到他會如此說,這一向脾氣剛硬的少年,還在氣頭上,居然能低下頭,低聲下氣的道歉,這絕對不可能。
謝扶華慢條斯理道:“那你從今以後,都肯聽本君的嗎?”
薛離玉咬著牙說:“是。”
“本君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是。”
“那好,本君正有一事相求。”
謝扶華攜著他的手,順著長街走,來到一處賣紅繩的小鋪子前,鋪子老板極其熱情地迎上來。
得知兩位公子要買足足繞房一圈的紅繩之後,他眉開眼笑,忙裝好了袋子。
“用好了再來!”
謝扶華牢牢牽著他的手,不管他暗地裡皺著的眉頭,蒼白生冷的手指有多麼抗拒,把人帶回了仙盟總部所在的鳳鸞台。
他當著數百個仙門弟子的麵,把繩子塞進他懷裡道:“你知道怎麼用,洗好了,回去等本君。”
薛離玉抱著一疊繩子滿頭霧水,還發現那群弟子的眼神一個比一個怪。
緊跟著有侍從誠惶誠恐地領著他回了謝扶華的房間,一推開門的金碧輝煌,滿池蓮香迷了眼。
鏤金的仙鶴擺件吐露芳華,滿殿的仙氣縈繞,連屏風都是大家手繪,價值千金。
看得出仙盟對討好小龍神這事兒費了不少心思,薛離玉不覺得有什麼特彆,坐在那裡,也不服從。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有一名男侍從敲了他的門:“薛公子在嗎?奴是白公子的小廝,特來為公子獻上一物。”
薛離玉打開門接了那包裹,打開一看才知是何物,臉紅之餘,合書遞回:
“不要,替我還給你們白琢公子,就說我用不著春|宮圖,這等好東西不如留著自己用吧。”
把小廝攆走後,薛離玉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那團繩子,想起方才小屋子裡那爐鼎的裝扮,這才開了七竅。
他隻好閉著眼睛逼自己脫了衣裳,堆疊在地,親手將自己交與不能動作的束縛。
—
不知等了多久,他才看見門推開,帶著酒氣的小龍神目含柔光,腳步不虞。
看見他的刹那,他滿目儘是條條縷縷的嫣紅,蒼白被大紅襯的削瘦單薄,勒出來的印子一碰便要讓這美麗的少年破碎了。
謝扶華醉了,眼中似有癡纏神色,靠近時便低頭聞著他頭發的香味,低聲喟歎似的說:“玉兒。”
薛離玉垂眸不語,被他抬起頭,望進他的眼。
宴席上帶來的酒香還未消散,謝扶華放柔了神情時,言笑晏晏,俊美儒雅,絲毫不亞於世間高中的探花郎,彎唇笑起來時,說不出的溫柔深情。
謝扶華貼著他的耳廓,迷迷糊糊說著醉話:“玉兒,你喜歡我的對不對,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今天的事我一時氣不過,對你凶了點,你彆記恨我,我隻是不想失去你……”
薛離玉的心尖兒突然有一點點震動,他緩緩的回過頭,感覺到謝扶華的手指勾住了他腰上的紅繩,攥在掌心裡。
他極其溫柔地歎了口氣:“今天是我鬼迷心竅,一時氣惱,所以才做出那樣不規矩的舉動來,你彆記恨我,好嗎?”
他隻是喜歡可以采補的爐鼎而已。
薛離玉聽見自己平靜地問:“我不記恨你。”
謝扶華睜開眼,頓時丹鳳眼融化霜雪,柔情似水,帶著些笑意溫柔的說:“那就好,玉兒,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哪怕是來生來世,後生後世,不論轉生成了什麼,我都會找到你。”
薛離玉一言不發。
小龍神一根一根解開薛離玉身上的束縛,順著一道道勒破了的傷痕,望著那麵目全非的秀美少年,按住了他,倒在榻上。
他醉眼迷蒙,分不清那被上的紅,是他吐出來的血、勒出來的傷、還是哭出來的淚。
謝扶華撫摸著他的臉頰,撥開他額前碎發,小意的享受著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