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中禦門鬆理陰陽怪氣了侍女領頭,結果那侍女領頭也是個雙麵人,這頭答應了再給中禦門鬆理再送一床被子,最後還是沒有送,連飯食也隻送了一人份。
“羽藍小姐不用勞作,吃兩份飯食會發胖的。”傳飯的侍女轉告道。“而且,花樓這裡,能讓大家感到溫暖,不是被子,也不是客人,隻有錢。”
忍!辱!負!重!
中禦門鬆理告訴直自己,他的目的是去救尤菲,尤菲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受著磋磨。
藍染惣右介自己出去解決用餐問題了。
除了第一天來的時候被下馬威,中禦門鬆理晚上不用接受侍女們的‘另類’教育了,現在小院裡隻剩下他一人。
現在是傍晚,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花樓的前院已經點上了燈光,對比之下,中禦門鬆理的這個小院就顯得更黑暗了。
但是燈光對於中禦門鬆理一點用處都沒有,他又瞎又說不了話,啥都乾不了,力氣還比不上看門的大嬸。
真真一廢人。
尤菲現在到底在哪裡,徐倫的傷有沒有好一點,我不在的時候,那群孩子有沒有定時給菜園子澆水抓蟲。
作為大家族長男的中禦門鬆理,雖然不願意繼承家業,但養成了照顧小輩的習慣。
太無聊了。
中禦門鬆理摸索了一番,找到了樂師今日留下了的筱笛,坐在房間外的連廊上。
冷風蕭索,無人的庭院裡,不在強迫之下,他想隨心所欲的吹奏。
*
遊郭的夜晚,客人們在圍觀華麗無比的‘花魁道中’。
有財大氣粗的客人指名了花魁,便有大隊的人馬,將花魁簇擁在中間,聲勢浩蕩地走在大街上,將花魁送到與客人見麵的場所‘揚屋’,而辜月城最大最高的‘揚屋’,便是花樓的前院。
每個晚上,都會有眾多的客人在此揮金如土。
‘花魁道中’隊伍的前方,是負責開路的‘見世番’,見世番是花樓的男下人,他們手握著木杖,上麵係著鈴鐺,他們搖晃著木杖,示意讓路人讓道。
‘見世番後麵跟著的,則是請來的男性藝伎,他們手持著樂器,演奏著樂器。
兩位留著齊劉海,大概十歲左右的紅衣小女孩,她們是花魁手底下打雜的‘禿’,捧著花魁所需要用到的妝奩和器具走在花魁的前麵。
隊伍的中央,是鶴立雞群的花魁,她穿著近半米高的木屐,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臉部、脖頸、以及手臂,都被用毛刷刷上了厚厚的粉底,塗成了極白的顏色,加上紅色的眼影以及深紅的唇瓣,在燈光下十分亮眼。
花魁的手搭在她身旁的眉清目秀的男眾肩上,她頭上戴著沉重華貴的頭飾,身上穿著厚重的衣物,身前還係著一張花色被子。這樣重量十足的一身,所以要扶著男眾的肩才能前行。
這是遊郭裡最受歡迎的花魁,自然有著最大排場的‘花魁道中’。
隻是隊伍裡麵,少了一個應有的角色。
花魁的身後,原本跟著的應該是十五六歲的美麗少女,這是跟著現役花魁的學習的‘振袖新造’,同時也是成為‘花魁’的預備人選。
但是不知道為何,這一隊中,缺少了身穿著振袖的年輕少女。
隻有年紀已經不小、姿色平庸但嘴甜舌滑、作為幫花魁陪客的“留袖新造”,以及已經四十多歲、年老色衰,負責安排花魁生活等事務的“番頭新造”。
為了遷就行動不便的花魁,隊伍的前行非常緩慢,他們跟著樂曲的節奏,步調一致地行走著。
由住著這位花魁的大院,到花樓的前門,這短短的一段路,走了近一個小時。
花樓的高層之上,客人們站在連廊,向下俯視著正在前來的花魁。
“這就是,這裡最受歡迎的花魁?”金發的客人向身側的友人問道。
“是啊,迪奧大人,看看她身邊持著燈籠的下人,上麵寫著她的名字‘墮姬’。”
“沒想到,想見辜月城的城主,還必須先點這位花魁。”
“你有所不知,在江戶時代的時候,邀請花魁,可不隻是為了美人,更是為了彰顯了財力,以便結交上層的人物。在這個世界更是如此,每逢新月之夜,斬殺異獸能夠兌換大量的錢財,所以在這裡,財力也等同與實力。這位花魁的出場費,是其他花魁的三倍,要十五萬點。”
十五萬點,足夠辜月城的普通居民兩年的生活開支了。
*
今夜的客人非常英俊,出手也十分闊綽,墮姬對客人的第一印象很滿意。
作為高級遊女的“花魁”,有著挑選客人的權利。
客人第一次邀請花魁,會聘請藝伎、舞伎等表演,而花魁隻會坐在主座上,遠遠地看向會客廳另一端的客人,如果花魁覺得滿意,才會接受客人的第二次邀請。
在第二次邀請後,隻有客人得了花魁的青眼,那麼第三次見麵,客人便能和花魁共度春宵了。
這個金發的客人身上,身上有種神秘的魅力,墮姬的紅唇揚起,對著客人展露了笑容。
“停。”坐在金發的客人旁邊的,是客人的友人,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突然叫停了樂伎們的演奏。
剛剛還載歌載舞的大廳馬上安靜下來,友人向樂伎們問道,“你們聽,外麵傳來的這個旋律很熟悉啊,你們誰還記得這歌的名字。”
“這是……”其中一個樂伎想要發話,但看了一眼主座上的花魁,驚慌地低下了頭,“我、我也不知道。”
其他樂伎也紛紛側頭,眼神閃躲。
“好溫暖的笛聲呢。”坐在花魁身後的‘禿’還是個小女孩,聽到了笛聲,脫口而出。
“確實,讓人想起了春天。”金發的客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