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大部分白色裝潢像極了醫院,卻在細枝末節處裝修提醒來客它身價高貴。
餘荷很快對這家“心理谘詢所”產生莫名抵觸。
這哪是心理谘詢所,是哪個有錢人開門做慈善吧。
很快她被引導至一間僻靜去處,房間有陽台,正對後花園大片盛開的玫瑰,不是純潔的白也不是嫻雅的黃,餘荷一眼就被熱烈的紅色吸引住,以至於護士離開,心理谘詢師進門,她都完全沒有注意到。
餘荷給很多人送過花,逢年過節給女性朋友,去客戶家裡拜訪討好女主人,也給自己買過,買到厭倦放棄。
卻從來沒有人給她送過花。
她好想要玫瑰,必須是紅玫瑰,像火焰升騰吞噬一切的張揚,也像燃儘灰渣溫熱餘光。
決絕,易逝,執著,美麗有限,才讓人無限回想。
回想。她怔怔望著玫瑰園,深深吐口氣,像被灼傷眼睛似的轉過身去,就與穿著素雅的女醫師碰個正著。
刹那間餘荷以為自己看錯了,女醫生卻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餘荷。”
餘荷卻把包和墨鏡藏在身後,下意識低下頭,她看到自己一身名牌,局促到手足無措。
她又抬起頭,看到女醫生向來清淡的麵容掛著些許笑容,像鼓勵她開口。
遲疑許久,餘荷說:“……好久不見,莊唯。”
“嗯。”
短發女醫師擁抱她,餘荷閉上眼鼻尖縈繞的儘是她身上的鈴蘭味道。
餘荷悄悄呼吸著久違的味道,卻控製不住心跳,手攥緊鉑金包,沒有回手擁抱她。
她好怕控製不住再嚇跑她。
一彆十五年,她熬不到下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