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懸疑劇,難免會有些追逐戲碼。
為了保證效率,金澄特地將這幾場戲的通告都排在一起,但這雖然方便了演員,卻難為了工作人員,畢竟準備道具和清理現場是個麻煩活。
也是因為連著幾天的連軸轉,顧倚風忙得忘了抽時間跟家裡打電話。
這不,那邊先call(呼叫)過來問責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都有正常吃飯……”
她笑得無奈,將聽筒另一邊的人哄得一愣一愣,但後者顯然也不好糊弄,臨了前不忘問:“你跟時綽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很好呀,一切正常。”
玩著落在胸前的發絲,顧倚風隨口敷衍道。
其實也不算欺瞞,畢竟相互不聯係的平靜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正常。
回憶再度席卷而來,耳畔好似又響起那句酥酥麻麻的“時太太”,她臉熱得很突然,怕被聽出來端倪,便囫圇吞棗地東扯兩句結束了通話。
看著一動不動的屏幕,她發了兩秒的呆,某個方向傳來一聲高呼:“顧編!金導找你!”
她忙扭頭:“來了!”
起初還以為有什麼事,可當走近了才知道,金澄希望她來做尤鞠的替身演員。
準確來說,隻是替一場需要玩高難度滑板的戲份。
顧倚風皺眉:“我來?不太好吧?”
金澄:“有什麼不好的,這不都是為了效果更好嘛。而且這本來也是你的作品、你出的設定,這種專業級彆的滑板花活可不是誰都能做的,再說了,也就需要你替這一次。”
他說得一板一眼,給出的理由也清晰地羅列成了條條框框。
看著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眼神,顧倚風已經堵到嘴邊的話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講了。
一扭頭,就看見尤鞠也是差不多的眼神,隻是更柔美一些:“顧編劇,求你了好不好?就這一次。”
顧倚風:“……好。”
剛答應下來,她就被尤鞠推搡著去換了衣服。
因為隻需要做個簡單的腿替,加上這場戲的沈黃粱隻穿了最稀鬆平常的咖啡色工裝褲,而且碰巧她和尤鞠穿鞋子的尺碼也一致,方便很多。
“我站這個位置可以嗎?”
被問的是正在調試幾個機位角度的金澄,她左手邊還捏著豎立在身體一側的滑板。
黑、白、藍三色相間,線條流暢。
還繪了銀狼的輪廓,很帥氣。
金澄比了個“OK”的手勢又舉起對講機,招呼道:“Action!”
完全不需要彩排或試練,顧倚風完全就是按照習慣踩上滑板,久違的感覺攀登上全身,起伏不定的記憶也緊跟著黏上來。
有高中時一根筋非要學滑板的,也有當初寫這段劇情的,還有更多,但她拿捏不準。
幾個連續的動作結束,她在心裡算了下距離,兩步助跑,一個超高難度的花樣技術現於眼前。
周圍的一圈人都看呆了。
他們沒想到顧編劇居然這麼深藏不露。
“卡!非常好。”金澄滿意地點點頭。
漫不經心地交換了滑板,顧倚風道:“那我去換衣服了。”
她走得很快,沒有注意到角落裡捧著手機,笑得正詭異的薛正朗。
手機屏幕裡是微信的聊天頁麵,他剛發了一段二十幾秒的視頻過去,對方回複得也很快。
【辛苦了,今天晚上我會讓人去找你。】
薛正朗連忙發了個“謝謝老板”的表情包過去。
收起手機,他昂頭看天,沒忍住笑出了聲。
果然,磕CP還得是真夫妻!
他磕的CP要親自守護!
另一邊。
剛結束一場囉嗦的會議,時綽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神態自若地去扯領帶。
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原本一絲不苟的領帶也顯得有些歪歪扭扭。
他單手拿著手機,第三次點開薛正朗發來的視頻。
可能是拍攝的距離有些遠,視頻裡還有些雜音,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專注。
視頻中的年輕女孩打扮利落,上半身是米白色的修身背心,輕鬆就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下身配了條很寬鬆大版的工裝褲,一緊一鬆的搭配儘顯和諧。
隨著視頻進度的推進,男人原本凜冽的眉宇也緩緩柔軟下來。
不受控製的,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
聒噪的蟬鳴,猛烈的日曬,連地麵都散發著熱氣。
可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樹蔭下的女孩穿著白色短T,藍白相間的造福外套圍在腰間,馬尾梳得很高,雙腿靈活多變,腳底下是一塊黑色滑板。
她像是一位與眾不同的舞者,在他不為人知的角落埋下了一顆種子。
——
晚上十點。
顧倚風前腳剛回到酒店房間想去洗澡,門鈴就被人按響。
“顧編,我有些劇本的疑問,想跟你單獨聊聊。”
是尤鞠的聲音。
她挑挑眉,回身開了門,果然隻看見尤鞠一個人。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潛意識裡認為尤鞠不僅僅是來聊劇本的,她也許也懷揣著一些更深層次的疑問。
側身讓她進來,顧倚風隨手帶上門:“哪裡有問題?”
起初尤鞠一切如常地翻出劇本,指著自己標記出的幾段劇情和台詞,又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從人物設計到主線推進,甚至還用手機記了簡單的筆記。全程都還算是中規中矩。
就在顧倚風警惕性微有懈怠時,麵前的人話鋒一轉:“顧編這兒好像堆了很多醫學類的書?”
扭頭看了眼前幾天才快遞到的書,顧倚風解釋:“在籌備新書,因為主角是個醫生,想著不能寫得太不專業,就臨時抱會兒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