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酒諭有些迷茫,他一個人在躺在了病床上,目光沒有神色地看向周圍,眼底一片死寂。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隻覺得頭痛,零零散散的記憶瘋狂撞擊著他的大腦,曾經的時光,已經不知在哪裡了……
現在想起,宛如一陣一陣地紮入了心頭,好痛……
當初,我選的是白程的話,會不會換一個結局?
顏酒諭醒了過來,他“唰”一下地起來了,目光渙散地看了眼周圍,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是他被畢妮關了一個月,出來的時候有一直在看了一個月的心理醫生後送回了顏家的第五天。
他猶如一個沒有意識的人偶一樣,靜靜地坐在了沙發上,什麼也沒有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今天他要跟著顏旭一起去參加一個宴會,畢妮在將顏酒諭送回來顏家的時候,顏父顏良就和徐家決裂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顏酒諭是單身的。
為了讓顏酒諭走出這段感情,顏良特意讓顏旭帶顏酒諭參加這次宴會,去找一個新的配偶。
他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目光有些空洞。
“呯呯呯——”
輕微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顏酒諭下意識看向了門口,接著,一個人就扭開了門,進來了。
顏旭定定地看著顏酒諭,陰影籠在了後者身上。
顏酒諭有些呆滯地看著他。
“哥……”顏旭皺起了眉頭,有些悶悶地說道:“我們應該走了,提前幾個小時過去。”
顏酒諭不留痕跡地收回了目光,微微點了點頭,慢吞吞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過幾分鐘我就下來。”
顏旭微愣,剛剛顏酒諭的情緒,他都收進了眼底。他也很清楚,顏酒諭並不隻是徐錚突然死亡給他帶來的絕望。
是那幾個月的被關在一間屋子,不見天日,是心理醫生的詢問……逐漸將人逼成這個樣子的。
他的哥哥曾經像個小太陽,那時候有多耀眼,這個時候就有多絕望。
他也不止一次看見顏酒諭一次次地用刀子一痕一痕地割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也十分清楚地看見了,他的哥哥,臉上的表情沒有變過。
他沒有多說什麼,輕輕地將門關了。
……
兩個人站在了一座彆墅的門口。彆墅有三層,足有幾十個籃球場那麼大,大理石築成的房子上銜著金色邊框,中央還有一個不小的溫泉。
顏旭沉默地看著顏酒諭,說實話,他還挺聽自己哥哥的話。
顏酒諭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抿了抿嘴唇,眉眼低垂,爬上天穹的月亮灑下幾許月光,照出了幾分易碎的美感。
他輕聲說道:“顏旭,我們進去吧,你來應對那些人吧,我不擅長。”
顏旭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顏酒諭並不是不擅長,但也沒有揭穿他,大步走進了彆墅。
彆墅裡人山人海,男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女人們個個濃妝豔抹,一襲耀眼的長裙……
顏旭率先進了去,顏酒諭在他的身旁,不急不慢地走著,弄得一旁的助理看著顏酒諭看得膽戰驚心,生怕顏酒諭一下子就被吹倒了。
顏酒諭抬眸,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周圍,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顏旭轉身,定定地看著他哥。
從這兩個人一進來的時候,很多人的目光就看向了他們,所以,顏旭有些不理解他哥為什麼一點也不緊張。
“哥?”
顏酒諭有些恍惚,看向了顏旭,這才看見了彆人的目光看著他,抿了抿唇。
“你去和他們交談吧。”顏酒諭緩緩地說道,有些漫不經心地掃視了周圍一眼,眸底閃過了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疲態。
“可……”顏旭有些猶豫地看著他,有些不放心,自然下垂著的手指勾了勾。
“沒事,我就在一旁隨意地吃了點東西,畢竟那裡太吵了,更何況,我也不想摻和這些事。”
顏旭沉默地看著他。
“那行,哥,你小心點。”
“自然知道。”
望著顏旭離去的背影,顏酒諭緩步走向了一旁的餐桌邊,眉眼低垂。
桌子上的食物琳琅滿目,燒鵝像是塗了黃金般的顏色,淋上了鮮橙色的湯汁;漂亮的糕點上點綴著的奶油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