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掐頭去尾,滿打滿算,四舍五入,兩人不過認識了四個月。
這麼點時間,能結婚都是坐了火箭,哪裡有時間了解這些細節,隻怕連這樣親密的次數也少得可憐吧。
很好,他不用怕細節不對露餡。
但是
金幸樹還是有一個很在意的問題。
他認定自己不可能在掛念老情人的同時跟莊先生求婚,這是一輩子的事。
他看上的男人,哪怕他不記得了,也是他的。
萬一這件事在莊先生心裡成了心結,以至於要跟他離婚,等以後他想起來,那就太虧了。
這不就是閉上眼睛睡了一覺,結果男人跑了。
這算怎麼回事?
“沒有,老情人。”
這事太重要了,金幸樹握住他的手,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隻有你。”
他必須給莊先生吃定心丸。
這是伴侶間的義務。
莊赫存看了青年很久,似乎想說什麼,最終,他揚起唇角。
“好,我相信小樹。”
“或許我們之間會有謊言。”
金幸樹心臟猛的一跳,男人含笑吻住他的眉心。
“我相信不會有第三個人。”
金幸樹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他能看見了,莊先生又恢複以往的溫和,靜靜看著他,打開大燈。
“睡不著,可以讓你修理三個小時。”
金幸樹目光落在他手邊的機器上,點頭。
這垃圾玩意,確實應該修理一下。
“醜東西。”
“醜東西為您服務,金先生睡了八個小時四十二分鐘,應該吃早餐。”
“是夜宵。”
金幸樹糾正它,在床邊拍了拍。
我要把你改名叫蠢東西。
醜東西的一根支架掛著工具箱,滾輪一路滾到金幸樹麵前。
金幸樹打開工具箱,落下智能筆前往後看了眼,莊先生倚靠在床頭,眼神專注的看著他。
可能更不要臉的話題都討論過了,也沒什麼能要臉的事,他主動開口。
“我想你抱著我。”
合法伴侶了,我自己男人抱一下,抱幾下的。
這不是應該的嗎?
他在心裡理直氣壯的想著。
莊赫存什麼也沒說,抬手用被子裹住他,吻了吻他的耳後。
他為什麼不早點讓他手術?
他突然覺得,他的小樹什麼也不記得,簡直是老天對他的恩賜。
金幸樹飛速動手,給醜東西改了名,起初是覺得它很醜,後來他去官網查看,發現他母親給他選的居然還是最好看的。
工具不足,他改不了太多外形,程序倒是隨手改。
修改過程,金幸樹也在不斷查詢資料,尤其是他過去記錄的筆記。
大腦裡好像有一道程序,自動自發的讓他理解了那些本該是天文亂碼的字符,有時候改到一半,也會突然卡殼,想不起來應該怎麼做。
就必須要去網上查詢。
莊赫存一直很安靜,安靜的像是睡著了,有時候金幸樹查閱資料前,會偏頭看一眼,總能對上他的雙眼。
他好像這樣看了他很久。
在他清醒過來之前。
好像就能感知到這樣一道目光。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唯一溫暖的手掌,和那道專注絕望的目光。
又一次卡程序,金幸樹試運行。
機器掃描麵前的兩人。
“蠢東西為您服務,現在是淩晨一點五十八分,金先生和莊先生需要睡眠,晚安。”
“啪嗒。”
它關閉了燈光,獨留下昏暗台燈,機器鉗子抓住工具箱,沒收了金幸樹的作案工具,滑輪骨碌碌滑動到莊先生那側,自動休眠。
好像還是不夠智能。
金幸樹尷尬戳了戳他的手臂。
“睡覺吧。”
一定不是我的問題。
是它出廠設定就蠢的要死。
臨睡前,金幸樹紮進莊先生懷裡,鬱悶的想著。
第二天,莊赫存幫他換上常服,是一套偏大的西裝,據說是他生病前穿的。
他坐在機器上,跟著莊赫存出病房,來抓他做康複的護士叉著腰攔住了他。
“不許跑,今天兩個小時,一分鐘都彆想偷懶!”
莊赫存目光掃過來,拍了拍準備叫機器跑路的人肩頭。
“你看不住他,晚上回來我親自帶他去做康複訓練。”
護士看他,審視他片刻,認真的伸出兩根手指頭,跟他確認。
“兩個小時,一百二十分鐘,七千兩百秒,一秒都不能少!”
“放心。”
莊赫存含笑保證:“不會少。”
金幸樹抬了抬眼皮子,看到護士真的轉身就走,鬆了口氣。
“走了。”
不用他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搪塞。
莊赫存帶他去了他的辦公室,和他的一眾助手副理等人打過招呼。
“小樹想待在這裡還是去我那?”
金幸樹早就想跑了,生怕哪個招呼打錯了,漏了餡,迫不及待回答:“跟你走。”
最起碼,不在同一個樓層,人員也不可能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