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重點難道不是,他居然能黑了金幸樹的人工智能嗎?大魔王耶,他居然黑了大魔王的人工智能?”
“是哦,不是說是外行嗎?”
莊赫存聽到了,隻對討論的兩個人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事實當然沒有這麼簡單。
但他無意解釋太多。
“唔。”
睡著的人掙動了一下,捂住右手手腕,呼吸沉了兩分,像是做了噩夢,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那是一個混亂而模糊的場景。
高處掉落的鋼管砸在行駛中的車輛上,駕駛位的人工智能已經徹底報廢。
無人操縱的車輛失去管控,在無人道路上猶如脫韁野馬一般,帶著受傷的人肆意狂奔。
身邊的人工智能用鋼鐵身軀為他撐開一小片天地,顧不上他被砸斷的右手,自動撥通報警電話。
他頭疼欲裂,根本顧不上斷掉的手腕那點疼,鼻血滴落在潔白衣襟上。
紅色的血是模糊視網膜中唯一能捕捉的顏色。
冰冷的生鐵味混著鐵鏽腥甜,像細沙填滿瓶子裡剩餘的縫隙,充斥所有感官。
“狗東西,輸不起。”
他罵了一句臟話,深呼吸片刻,給人工智能下達命令:“棄車。”
得到指令,被砸的變形的人工智能抬腳踹飛車門,強行拽開壓在他斷腕上的鋼管,金屬強行彎曲,摩擦聲刺痛了他的耳膜。
人工智能抱著他,在車子掉落水庫前,跳出轎車,落在地上。
有千萬根針刺穿他的大腦,尖銳的疼痛讓金幸樹在睡夢中驚醒,好像還有痛感殘留,他捂著頭往枕頭裡壓。
“小樹。”
莊赫存叫醒了他,俯身抵住他的額頭輕蹭。
“醒醒。”
餐桌上的人圍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
“不舒服嗎?”
“要去醫院嗎?”
雜亂的聲音好像在很遠的地方,金幸樹反應了一會,等幻痛消退,遲鈍的眨了下眼,開了口。
“水。”
溫水很快遞了過來。
金幸樹借著攙扶慢慢坐起身,皺了下眉:“回去?”
莊赫存不答反問。
“頭疼?”
“嗯。”
他喝了水才反應過來,補上一句:“夢裡疼。”
抬起手,目光冷淡的審視自己毫無傷痕的手腕。
“夢到車禍。”
“過去了,那個家夥已經判刑。”
“沒死?”
莊赫存笑了笑:“誰知道呢,我隻關心小樹。”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的格外溫柔,兩指指背蹭過蒼白皮膚上的冷汗,在他眉心很輕的吻了下。
“還疼嗎?”
金幸樹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好像是在認真感受殘餘疼痛的樣子,麵不改色的回看莊赫存。
“疼。”
嘴裡說著疼,表情分明是說:再親一下。
莊赫存抵唇笑了聲,配合的湊過去親了一口:“還要嗎?”
青年蒼白的皮膚暈染開淡粉色,抬了抬下巴。
莊赫存配合的吻了吻他的唇。
“臥槽我瞎了。”
“我也。”
“我今天一定會做噩夢。”
“大魔王談戀愛是這個樣子?好純。”
“可閉嘴吧,還純,他隻會臉紅,你怕不是忘了他以前……”
那男人身邊的人給他一個暴擊,滿臉猙獰。
“你才閉嘴吧,當著人家正主麵你小子想放什麼屁?”
“我錯了。”
“快走快走,打擾彆人談戀愛天打雷劈。”
“滾吧,人家結過婚,領過證的。”
“我什麼時候才能領個本。”
“就你,呆頭鵝一個,還想領證?”
“你又好到哪裡去?不是大魔王罵你蠢的時候是吧?”
“說的他沒罵過你蠢一樣。”
有人小聲加入戰局。
“我們這屋有人沒被他罵過蠢貨嗎?”
眾人默默看了眼整理好衣服後,替人穿上皮鞋的男人。
一致認為,隻有他才是這屋裡唯一沒有被罵蠢貨的男人。
莊赫存握住手裡的腳踝,偏頭微笑:“我也被罵過。”
“好了我圓滿了,自覺滾蛋。”
他們三三兩兩的陸續離開。
何止是蠢貨,這人這輩子能想出來的臟話估計用在他身上了。
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他半夜氣醒了,上網搜索罵人詞彙,臨時豐富詞庫。
當然,也有他罵不出來的時候,隻有在那時候,這個人所有的牙尖嘴利都無處彰顯,什麼詞彙都想不起來。
唯有咬住食指指節,連聲兒都出不了。
就算這樣,短暫的中場休息時間,回過神來的人,也會啞聲懟上一句。
“你就這點勁?”
莊赫存不得不承認,這人在激怒他這件事上的天分永遠超出他的想象。
他永遠忘不了青年伏在沙發上,緩慢回神後,沒有掙動手上的束縛,也沒有起身的意思。
黃昏暖光照射在跟他坦誠相見的身軀上,像是覆了一層紗。
青年頭一次沒有咬牙切齒的懟他,隻淡淡看了他一會,開口時也是條理清晰,聲線平穩,極為冷靜。
“時間比上次短了十分鐘,並且隻來了一回,你拿了衣服準備去做晚飯,這意味你今天不打算再來。”
兩人對視一眼,青年慢慢說出他的總結。
“莊赫存,你來不動了。”
儘管那次挑釁的後果是被他硬生生弄到昏厥,清醒過來的人,依舊死性不改。
當著他麵打開視頻軟件,給他看高清無1碼1的成年人該看的視頻。
同時輕飄飄丟給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