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自己走。”
“小樹很厲害。”
金幸樹調轉鏡頭,落在滿是於傷的腿上,膝蓋摔的尤其重,最嚴重的一塊磕傷表麵滲出細小血珠。
視訊那頭陷入沉默。
“還有三天,回來。”
金幸樹仿佛沒有發現他的沉默,確認時間,低頭戴上訓練手指靈活度的手套,按照指引,活動手指。
視訊兩頭,隻剩下一聲聲‘力道不足,還需繼續努力’。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莊赫存看到他的傷。
今生端藥進來,他的手指和人類相仿,手心抹上藥揉開,仔細按揉淤傷。
鏡頭外,金幸樹麵無表情的開口。
“很疼。”
今生沒有回答,他很清楚他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小樹。”
莊赫存沉默後的回應,是同樣挪動鏡頭,讓他看自己截斷的左腿。
“!”
金幸樹坐不住的站起來,他今天訓練加了時,兩條腿不僅傷的厲害,肌肉也幾乎糾結在了一起,酸痛難忍,連站都站不住。
幸好今生及時伸手扶住了他,阻止他再摔一次。
他緊緊握住鏡頭,咬著牙質問:“是誰。”
“小樹,照顧好自己。”
莊赫存把鏡頭轉移到臉上,叮囑了一句,說完他的眼睛往上抬了下,視訊關閉。
關閉視訊後,金幸樹直接砸了通訊器,連帶架子,上腳踩在鞋底。
莊赫存離開四天,不定時會發過來視訊,每次通訊結束,都會來這麼一出。
但今天不一樣。
今生低頭看了一眼,驚喜道:“先生踩碎了支架!”
踩碎個支架有什麼好開心的。
金幸樹火冒三丈,很快自己也愣了一下,他摔了這麼多次通訊器,踩了這麼多回支架,沒有一次能真正破壞的。
支架的損壞意味著他的腿能夠真正用力了。
今生把他扶回去,繼續揉傷。
“先生休息一會。想怎麼踩都可以。”
踩壞支架的同時砸碎了通訊器,破碎的通訊器倒是勾起了一點塵封的記憶。
隨著身體機能恢複,不僅僅是在睡夢中,清醒的時候偶爾看到熟悉的東西,腦海裡也會出現一點過去的景象。
熟悉的手指拿開遮擋眼睛的布條,他伏在床沿,入目是沾了血水的手臂。
明顯斷了腕骨的手無力垂下,破碎的指尖,崩裂的指甲,血液滴落在碎了屏幕的通訊器上。
他吃力的抬頭去看,身形高大的男人冷眼旁觀他的狼狽,掐著他的下巴,欣賞他的眼神。
是……
莊赫存?
“先生?”
今生看他雙目發直,輕輕碰了碰他。
金幸樹恍惚回神,耳邊好像還能聽到男人的聲音。
“小樹的眼神很好。”
“嗯?”
他看向今生,抬了抬下巴:“通訊器。”
今生拿出備用通訊器,交在他手裡。
“去閣樓。”
他還沒有找到那封信件。
金幸樹固執的想要自己找到信件,親手拆開閱讀,他身體的狀況並不允許他長時間閱讀,消耗自身。
翻閱信件的時間定在早晚半個小時。
三摞信紙,最高的那堆邀請函,近乎堆到了他小腿那麼高。
兩大箱未拆封的信件僅剩最後一疊。
金幸樹把那疊信件拿出來,放在腿上,繼續拆信件。
可能是回複了邀請的緣故,這兩天他的郵箱格外熱鬨,不少人回了祝福,
也有少部分天性奔放的人,希望金幸樹可以考慮考慮三個人,並且誇讚了莊赫存的長相。
他直接回了一個滾。
拆完所有信件,也沒看到莊赫存說的信。
他讓今生把那疊邀請的信件燒了,毀屍滅跡,很快的,他抬手製止了他。
“等,拍照。”
他把因晾藥卷起的褲腳放下,慢慢伸著腿,在信件邊上站著,讓今生拍下照片。
發送給莊赫存,配上字。
【沒有等人高。】
今生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麼,悶著腦袋把信抱走。
剩下的信件放回箱子裡,金幸樹又試著走了兩步,膝蓋隱隱作痛。
這次,他沒有摔,走到立櫃旁,慢慢蹲下身,坐在櫃子邊,從立櫃下抽出一張明顯沾了水,乾了以後變的皺巴巴的信來。
這封信,是那天醋壇子翻了的時候,莊赫存從立櫃的信件上抽出來,交在他手裡,逼著他打開閱讀。
他當時意亂情迷,手上又沒有力氣,捏了一會便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莊赫存好像也沒有看到一般,對此沒有多說一句,隻顧著逞凶。
這個小氣鬼,連這時候都不願意他拿彆人的信。
惡劣的很。
分明一早就知道信不在箱子裡。
打開信封,潔白信紙上隻寫了短短一句話。
【小樹,我來找你。】
金幸樹反複咀嚼這句話,心裡突然有了一股衝動,他想去找莊赫存,他想立刻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