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今生做飯了嗎?”
金華悅開車路過門口,看到榛榛爬上大開的鐵門抓毛毛蟲,搖下車窗,食指壓著墨鏡抬眼看調皮搗蛋的小鬼。
心想:真不愧是我小時候的翻版,就是厲害,這麼高都能爬。
他昨天出去玩的太晚,晚上直接沒回家,衣服都沒換,打算路過了先問有沒有吃的,有的話,他回去洗澡換衣服,再來蹭飯。
“有!”
榛榛看到他,興奮的落在地上,打了個滾,踮著腳從車窗伸進去腦袋,抱著他蹭。
很快的,飛速跑開,一溜煙的沒了蹤跡。
金華悅正納悶這小傻子怎麼回事,中病毒了?
後頸開始發癢,他隨手抓,抓到一隻肥嘟嘟的大青蟲。
“這個月彆想有零花錢了!扣光!”
金幸樹賺錢能力堪憂,賺的比不上花的,人工智能又不能在無人監管下獨立工作賺錢,因此,金華悅承包了這三台機子的每月零花錢。
包括他哥巨額開銷的一部分。
他們家家庭教育一言難儘,該有的技能都會讓他們學,學的怎麼樣全看個人能力,家裡是一點都不會管。
隻要去學了就行。
完全不會管他們有沒有學到手。
兩個兒子更是極端的要命。
大兒子勝負欲極強,讓學什麼都可以,每門必須得是第一,不是第一就把自己關起來鑽研,非爭到第一不可,學科老師教了他幾年,換個發型衣服在街上遇見他打招呼,他都認不出,還是童易幫他周全了那聲招呼。
小兒子學了同樣的項目,學到了什麼本事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從老師到學生,全跟他成了異性兄弟,甚至課外還會去見朋友的朋友,跟感染一樣,毒倒一大片,包括門口的打掃阿姨門衛大叔都能被他哄的開心,特意給他帶家裡的小點心。
金華悅小的時候,父母沒有時間帶他,他會跟著哥哥一起接受家庭老師的輔導,他聽不懂老師嘰哩哇啦的鳥語,會拉著金幸樹問他。
他其實到現在也聽不懂,包括親哥給他翻譯的內容,也忘得差不多了,大概記得那麼點,當時年紀也不是很大的親哥捏著一邊的糕點,直接塞進他的嘴裡,才開口翻譯。
當時隻顧著吃了,哪還在意對方說了什麼。
金華悅一直認為,自己不是腦子蠢,是小時候剛有求知欲,有進取心的時候,就被他哥一個點心喂的轉移了注意力,腦子啪的沒了。
他堅信是他哥扼殺了他成為偉人的可能。
讓他隻能留在家裡,繼承家業。
金幸樹會時不時憑空變出莫名其妙的合作方,讓他們去談生意,自己做甩手掌櫃,縮在家裡研究人工智能。
就比如莊赫存家裡的生意,就是金幸樹在四年前,突然通知家裡,多了這麼一個合作方,讓他爸去談,以後在國外生意受阻,他們會幫。
金幸樹一向不擅長交際,也不擅長談生意,家裡交在他手裡的產業都中規中矩,任其發展,他從來不會多問一句公司的事,給了就拿,不給不問,不可能突然轉性子。
那回把他爸都驚動了,緊急開了個家庭會議,問他發生了什麼,生怕他做了什麼危險的事。
金幸樹的壞脾氣都是對著外人,對家裡的人他還是很有耐心的,他沒直接回答,隻說了一句“利益置換”,這是他們該給他的報酬。
那以後,金幸樹時不時就會有這麼一個“利益置換”的生意鏈,合作每次都是十談十穩,甚至還會給他們讓利,跟他解釋的給他“報酬”差不多。
家裡才慢慢放了心。
兩年前,家裡開了個開庭會議,決定把生意慢慢轉交到小兒子手裡,這句話他爸剛出口會議還沒結束,金幸樹就直接把名下的那些累贅送給了他,乾脆利落的他爸媽都懵了。
尤其懵的是金華悅。
他父母試圖解釋,不是要清空他的財產,該是他不會跑,他也有份,被金幸樹直接拒絕了,他嫌麻煩。
金幸樹可以打理家族生意,但他討厭應酬,非常討厭。
商定的結果,就是金華悅還沒成年,小小年紀,就得背負重擔,供養哥哥。
好在現在多了個莊赫存。
他的經濟壓力沒有以前那麼大了。
如果金幸樹的伴侶變成南洋,那他的經濟重擔還要再加一人,南洋的工作太容易踩線,指不定他還得花大價錢找關係幫他打官司。
南洋不如唐霍,唐霍不如莊赫存,畢竟唐霍不可能出錢幫他養他哥。
這樣一想,金華悅誠心感謝他哥會挑人,沒讓他頭疼。
中午蹭飯,餐桌上隻有他一個,他望了眼毫無動靜的樓上。
“我哥還沒起?小彆勝新婚啊這是。”
榛榛的聲音從樓梯下麵傳過來。
“哥哥起啦。”
金華悅端著飯碗,夾了點菜蓋上去,跑過去,邊吃邊看榛榛往外麵搬墊子。
“你乾嘛呢?”
“哥哥說下午要出去散步。”
金華悅沒搞清楚因果關係。
“他散步你拿什麼墊子?”
榛榛理所當然的回答:
“今生在健身房裡鋪墊子,榛榛也要在外麵鋪滿了墊子,這樣哥哥不怕摔。”
金華悅拍了拍他的腦門,試圖讓這小腦袋瓜機靈點。
“有沒有可能,我哥是和莊赫存出去,用不著墊子。”
榛榛困惑的歪著腦袋。
“他是明日嗎?”
金華悅頭疼,沒眼看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親哥眼裡居然這麼蠢。
“乖,跟哥玩,咱不拿墊子。”
他用零食把小傻子哄走。
莊赫存抱著人下樓,放在樓梯下。
“哥。”
金幸樹站在原地,他剛睡醒,懵了很久,才在他又一聲呼喚下,慢慢轉頭看他,點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