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見過，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很熟悉。”柳深長居深山，很少出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覺得眼熟的人。
藍墨煙裝作疑惑的樣子，“大概以前見過吧。”
“哎，你和天澤是什麼關係？”
柳深看他們相處的模式，有一種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一樣，“你偷偷告訴我，我絕對不和任何人朔說。”
藍墨煙故作為難，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眉頭緊皺：“唉，他不讓說。”
身後靠近的身影一頓，藍墨煙輕笑。
柳深轉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懂了，是不是礙於你們的身份，所以不能讓彆人知道？”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
“情有可原，若是被彆人知道了，恐怕要引起極大的震動。”
柳深雖不喜江湖事，但也有耳聞，天玄門和影月教，彆的不說，絕對還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怎麼不知道，我和藍教主還有其他關係？”
天澤語氣生硬，身後跟著的人始終低著頭，手裡還端著茶水點心，這算是不小心聽到了什麼大秘密嗎？
“明白了，不能說。”柳深完全誤會了天澤的意思，他自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看到他帶來的吃的，柳深到道;“天瑜還在泡藥浴，現在不能吃任何東西，對了，他以後吃什麼，我說了算，我去列個食譜。”
柳深走後，天澤看了身後人一眼，放下手裡的東西，手下的人立刻就離開了，都說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既然沒人吃，總不能浪費吧。”
藍墨煙伸手拿起點心，咬了一口就放下了，她不愛吃甜食。
“我聽說你前段日子生了一場病。”天澤有意無意的提起，“難道是不小心燒壞腦子了？”
最近，藍墨煙的反常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難，天澤隻好讓人把這一段時間藍墨煙的行蹤查了個遍。
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是據說藍墨煙生了一場病，昏迷了幾天，天澤現在有理由懷疑藍墨煙燒壞腦子了。
藍墨煙並沒有生氣，而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差不多吧，做了一個噩夢，夢醒了，看清了一些現實而已。”
如果一切真的是一場夢境該多好，藍墨煙無比希望那隻是一場夢。
“你……”
天澤心裡發毛，他放輕語氣，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和藍墨煙交談，“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現在的種種表現，要麼是你腦子壞掉了，要麼就是我掉進了你的陰謀裡。”
“你想多了，這次真的沒有什麼陰謀。”
藍墨煙是真的沒了和天澤爭來爭去的心思了，她隻是換了一種方式，陰謀倒算不上，隻能說是耍了個小心機罷了。
“算了，若是柳深真的能治好瑜兒，就算是陰謀我也認了。”
天澤不得不承認，若是真的治好了天瑜，藍墨煙間接成了天瑜的恩人，在某種程度上，天澤欠了藍墨煙一個人情。
“崇嶺比武過後，我就會離開。”
“你果然是在等，怕我留後手嗎？”
“不是，我隻是想看看是誰在搞事而已。”藍墨煙淡然說道：“就像你說的，除了天玄門，依舊有人想我死，至少我要知道是誰吧。”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什麼？”
天澤慢悠悠的給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藍墨煙，“隻要你不傷害到天玄門的利益，我們也可以和平相處。”
“可以，當然你也不能觸碰到影月教的利益。”
天澤微微碰了一下藍墨煙手裡的茶杯，“成交。”
“以後你再來天玄門不用躲躲藏藏走後門了，從前門進吧。”
天澤輕抿了一口帶著清香的龍井，“最近我也想了許多，我以前太過急功近利了，總歸有些不近人情，以後，有些事我也無心在管了，我現在隻希望天瑜能好起來。”
“你這樣也像腦子壞掉了。”藍墨煙笑他：“你的軟肋太明顯了，不好。”
天澤並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繼續說道：“崇嶺那邊，雲岩山莊、奇焰閣、明寒山莊，以及落櫻島，你留意他們就可以了。”
藍墨煙握著茶杯的手微頓，眼神驀然升起寒意，“落櫻島？”
“嗯，我也是剛發現，落櫻島近幾年和他們走的很近，那日啟寒回到客棧後，有些人就去找他了。”
天澤一直認為落櫻島不涉江湖紛爭，所以沒怎麼在意，這次趙啟寒突然出現在崇嶺，他自然起疑，一查就發現他們之間私下的聯係。
藍墨煙目光暗淡，怪不得趙啟寒會出現在崇嶺。
“記住一句話，知人知麵不知心，比我狠得人多的是。”
天澤默默歎了一口氣，這幾年來他和藍墨煙一直明裡暗裡的不對付，反倒是給了他其他人機會。
藍墨煙轉頭看了他一眼，“這話你應該早說。”
若是上一世，她和天澤的關係沒有那麼緊張，也不至於最後死的那麼慘。
“現在說也不晚。”天澤盯著茶杯裡緩緩升起的熱氣，“藍墨煙，若不是因為天瑜，我想滅影月教的心思，可不比他們少。”
“原因呢？”藍墨煙大概是知道一些，“隻是因為我知道太多的秘密嗎？是怕那些雇主名單被曝出來嗎？怕我以一己之力擾亂整個江湖嗎？”
“不是。”天澤抬眼，“那隻是嘴上的說辭而已，我想滅影月教，想殺你，僅僅是因為你們樹敵太多，並且成為了太多人的眼中釘，若是我真的殺了你，天玄門在整個江湖中的地位將得到極大的鞏固，僅此而已。”
“這個理由還算讓人信服。”
藍墨煙並不覺得生氣，說實在的，也沒什麼感覺。
所有人都說影月教是魔教，是江湖上的惡，自然會有人以正義的名頭來鏟除惡，誰做到了，誰就是整個江湖的英雄。
最主要的是還能得到一些人的把柄，一舉兩得。
“現在對我而言，重要的是天瑜，其他的都可以往後推。”
“看出來了。”
藍墨煙轉動著手裡的茶杯，“柳深的醫術一定能治好的，我還指望著到時候你親自上門來感謝我呢，畢竟這人可是我找來的。”
“等治好再說吧。”
天澤繼續喝著茶，“在天瑜沒康複之前，我是不會參與你和其他人的爭端，前提是你不要做的太過分。”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藍墨煙把手裡的茶杯遞到天澤麵前，“這茶味道不錯。”
天澤難得嘴角帶笑，“上好的龍井，剛送來的，走的時候可以送你一些。”
“誰能想到你我二人能心平氣和的一起喝茶呢？”
藍墨煙長歎道：“這叫什麼，世事無常？”
“不會說話就彆說了，喝茶吧。”
天澤輕輕搖搖頭，看著被柳深弄亂的院子，怎麼也想不起它曾經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