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銅錢!哪來的銀子!
沈老三累了個臭死,把鋤頭往地上一扔,“娘啊,我是真挖不動了!這地裡哪有銀子啊!”
這十兩銀子找的,比他挖水渠都費勁!
沈婆子擦了把汗,喘著粗氣道,“我的兒,你累了就回去歇著,左右就剩西邊那一小半沒找,我們三個加把勁就夠了。”
沈老三聞言毫不客氣,果然倒拖著鋤頭就晃晃悠悠地往家裡去,嘴裡還不忘提醒,“要是找著銀子了,彆忘了分我一半!”
沈惠看著她爹回家,委屈得扁起了嘴。
沈婆子果然偏心,她的手都磨起血泡了,也不開口叫她回去休息。
三個人挖了一會兒,王氏又叫了起來,“誒!又有了!”
沈惠伸頭去看,又是一文錢,戳在泥巴地裡,她嫌棄地撇嘴。
說好的十兩銀子呢!
沈婆子不嫌棄,她撿起銅錢,“老三媳婦,再在這邊找找,指不定是都藏在這了!”
直到西邊的地也被他們翻了一遍,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回連銅錢都沒挖出來。
沈婆子就算再遲鈍這下也明白過來了!
她瞪著王氏,眼裡在噴火,“老三媳婦!這到底咋回事兒!”
王氏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啊!那死丫頭確實是這麼說的啊……”
沈婆子一巴掌扇了過去,“蠢貨!老娘怎麼就信了你這個蠢東西的話!”
王氏捂著臉,“我哪兒知道那死丫頭是誆我啊……”
沈婆子氣得跳腳,指著王氏的鼻子罵,“你那腔子上頂得是豆腐嗎?她說什麼你就信啊?”
王氏委屈極了,心說那您不也信了麼……
她囁嚅,“娘,您先彆氣了……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公爹他們回來了,我們不好解釋……”
沈婆子哪裡咽得下這口氣,她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她一把甩開王氏的手,“他娘的要走你走!”
沈婆子扛著鋤頭就往那間破茅屋裡去,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不能就這麼放過沈映他們!
破茅屋靜悄悄的,沈映他們做飯的陶鍋還在院子裡擺著。
沈婆子上去就是一腳踢飛,陶鍋咕嚕嚕地滾遠,她還不解氣,又是一鋤頭砸了過去。
王氏慢了幾步,趕過來的時候陶鍋已經碎成幾片了。
她眼皮子狂跳,“娘,你這……到時候那死丫頭回來了肯定要找我們算賬。”
沈婆子剛才也就是在氣頭上,這麼一鋤頭下去她也有些後悔,卻是心疼東西,好好的一個陶鍋——也值個幾文錢呢。
“她無憑無證的,憑什麼說是我乾的!”沈婆子嘴硬。
“娘,你氣了出了,咱們趕緊回去吧。”王氏勸她。
“急什麼?”沈婆子冷冷地看著她,“來都來了,你進去,”她指著那扇形同虛設的木門,“把豬油拿出來我們就走!”
王氏:……
她咽了咽口水,把心一橫,總不能白白累這一下午!
正要上去開門,沈惠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快……快走……來人了……他們回來了!”
王氏頭皮一炸,也不管什麼豬油不豬油的了,扭頭就走。
要是被他們瞧見,到時候那死丫頭告到沈老漢跟前,那真是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三個人怕迎麵撞上沈映他們,連小路都不敢走,直接鑽進草叢裡往回跑。
沈婆子提著鋤頭提心吊膽,生怕哪裡又鑽出來一隻不長眼的野狗給她來一口。
三個人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沈老漢已經回來了,正在堂前坐著,拿塊布帕擦汗,看見他們三個滿頭大汗慌裡慌張的回來,奇怪道,“怎麼都出去了,也不留個人在家做飯燒水?”
他吩咐道,“去與我泡盞熱茶來吃。”
沈老漢講究慣了,再熱的天都要喝熱茶。
王氏機靈,搶在沈婆子之前應了一聲,薅著沈惠腳尖一轉就去了廚房。
沈婆子慢了一步,心裡大罵小兒媳也是個靠不住的。
她也不敢在沈老漢跟前晃悠,怕被他瞧出什麼不不對勁,連鋤頭都不放就往西廂房裡去,她得趕緊去叮囑沈老三,今天的事情可千萬不能說漏嘴!
還沒走出去兩步,外頭就傳來了尖銳的哭嚎,“了不得啦!快來人啊!村子裡有賊!快抓賊啊!!”